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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洛夫克拉夫特咖啡馆

摘要

本文为一篇都市奇幻短篇小说的开篇,讲述了一个名为“洛夫克拉夫特咖啡馆”的神秘店铺与其店主和顾客之间的离奇经历。

序章部分,第一人称叙述者在咖啡馆后方清洗器具时,忽然遭到一名瘾君子持枪抢劫。面对对方的威胁,叙述者冷静地将身上“黑色触手”和“绿色活心脏”拿出示威,令歹徒惊恐不已。就在对方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叙述者呼唤身旁名为“小黑”的诡异存在,一张漆黑的深渊之口从抢劫犯的影子中出现,将其吞噬殆尽。事后,叙述者对处理尸体毫不在意,反而继续正常完成工作并打算赴接下来的交易。

01 血融于影章节描绘了这座“罪恶都市”的背景:高犯罪率、黑帮割据,与之对立的古老街道与教堂。正当帮派老大病故后,平静的夜晚回荡着风雨将至的气息。黑色礼车驶入一条小巷,一位身着礼服、拥有红宝石般眼瞳的年轻少女“诺妲”与其随从“金爷”一同抵达咖啡馆。店员“老板”与她展开唇舌交锋,并在诺妲要求见店长时,出人意料地对自己开枪,留下悬念。全片充满克苏鲁风格的超自然要素、血腥与黑色幽默。

摘抄: “我举起黑色的触手,他甚至还在快乐地蠕动……” “南先生你现在出去的话,我可以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 “就在您眼前喔。”老板说完便对自己开了一枪,“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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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2025-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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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未知
Region 未知
Date 未知
Tags 恐怖, 血腥, 超自然, 都市奇幻, 克苏鲁风格, 触手, 幻觉, 黑色幽默, 惊悚, 魔法, 黑帮, 神秘, 悬疑, 反乌托邦, 阴暗风格, 第一人称叙述, 快节奏叙事, 咖啡文化, 短篇小说, 对话驱动

本文由多元性别成人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精神污染、无脑爽文、小心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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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欢迎来到洛夫克拉夫特咖啡馆

那是个一如往常的下午。 刚刚完成一笔交易的我,正在柜台后方哼着小歌、清洗手上的脏污、想着待会儿要吃些甚么、以及要不要骗自己今天是生日多点一些来放纵的时候,咖啡馆的大门却啪的一声被撞了开来。%

当我抬起头,一把黑沉沉的枪口却也已经对准了我脆弱的脑袋。 「双手举高!把钱交出来!」缺牙∫的口腔、试图用毛帽隐藏的干枯头发、颤抖的手、以及瘾君子们那独特的涣散瞳孔,很快地让我理解到对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毕竟没有脑子的人最可怕了,我总是不知道他们的下一步。 但此刻的我却有些尴尬,因为我的双手抬不起来。 「动作快!不要发呆了!」他擦了擦鼻子,浓稠的体液直接沾染在我好不容易才打扫干净的柜台上,不禁让我抽动起脸颊,鄙视起了他的家教,但︴我还是尽可能有礼貌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我手上有脏东西,可能不大好举起来欸。」:

「你他妈在耍老子阿?」不耐烦的枪口又向我逼近了几尺:「我叫你举你就举,废话这么多!」 我叹了口气,脑中闪过了一下我家小黑快乐的狗脸,终究还是乖乖地听从他的话将双手举到柜台之上他看的到的地方。 「呃,你、你这这是甚么鬼?」他看着我左手上黑色的触手,以及右手一颗绿色的活心脏,似乎有点惊讶,喔不对,从瘾君子们没办法很好操控脸部表情这点来看,应该是非常惊讶。 「老苏的命根子。」我举起黑色的触手,他甚至还在快乐地蠕动:「以及小巴第二十四个心脏呗。」绿心脏似乎不太喜欢我让它出场,上面立刻分裂出¦了好几条长着尖牙的口子,以及愤怒的眼睛。%

抢劫犯眨了眨眼,很快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其用力与认真的程度,让我不禁感叹不愧是常常与幻觉搏斗的生命斗士,看着他因为惊恐眼泪都快喷出来的样子,我都有些不忍心了。8

「唉,能在南方公园里出场的先生阿。」于▏是我语重心长地说:「毕竟你能闯进来这有着【存在丧失】还有【自然而然】的催眠结界,有部份也是我的问题,南先生你现在出去的话,我可以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9

我耸了耸肩。

「至于柜台上的鼻涕,我就当作是小巴不小心喷得好了。」我捏了捏小巴的心脏,它似乎挺不满我把它当作替罪羔羊,立刻吐着嘴喷了一堆绿色的粘液出来污染了我的柜台,补足了它的呈堂供证。 「这、这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可惜的是,南先生似乎吸嗨了,我在原地耐心等了五秒钟,终究只等到他一个杀意的眼神,以及一把对准了我眉心的手枪。3

「杀了你!这一切都......」

「小黑。」我只好无奈地说。

一张漆黑的深渊巨口立刻从南先生的影子里飞了出来,将他整个人都吞了下去,嘎啪嘎啪地咀嚼了几声后,就潜了回去,一点痕迹都没有。而我的烦恼也从尸体处理起来好麻烦阿,变成了小黑最近吃胖了该怎么办如此更难处理的事情了。 「唉,活着真是辛苦啊。」我一边继续洗个两个脏东西,一边感叹道,终于想到了一个能够多吃一点的完美借口:「为了犒赏这么努力的自己,今晚就加点吧。」/

把洗好的触手和心脏放进备材盒装好,帮自己多点了两份小笼包来吃,我也配着这座城市逐渐入夜的美景,帮自己泡了杯咖啡。 「话说回来,晚上还有一笔交易呢。」

01 血融于影

这是一座罪恶的都市。 不知从何时起,大部分媒体开始给了它如此的评价,或许是因为那高居不下的犯罪率?又或者是那群雄割据的黑帮帮派?还是因为那紧邻它国边界,而十分频繁的毒品交易?又或者,全部都是。 但都市本身不是罪恶的,她很美,从过去沉寂下来的石制街道诉说着她的历史,直到现在依旧是城市中心的教堂每日依旧敲着不倦的钟声,除了不远处逐渐兴起的摩天大楼,这里简直就是黑手党们艺术与浪漫的天堂。 今日,夜也出奇的安静。 这在频繁动荡的这座城市很明显是不正常,可从路上行人的目光来看,这却再也正常不过。因为几乎所有的当地人都知道,前阵子,统领这都市第一大帮派的老大,病死了。 宁静,只是因为风雨即将来临,而不是和平。

一辆黑色的礼车就是在这样的宁静中前行,开进了一处小巷之中,一点颠簸的都没有的驾驶技术似乎在暗示着里面的人配得上如此高贵的行头,它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停在了一家咖啡馆前。(

一间名叫做洛夫克拉夫特的咖啡馆。

它是何时在这里开张的,没有人知道,它是何人在这里开张的,也没有人知道,光是凭这两点,就能成为警察们取缔的头号对象,但是当警察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找到它的时候,它便成为了都市传说。然而现在,它就这样立在黑色礼车面前,仿佛试图告诉来者,我从未离开。%

一双修长的美腿从礼车后座中伸出。它的主人有着一双红宝石般漂亮的眼瞳,以及即肩俏丽的紫色短发、能够走入宫廷般姣好的年轻容貌,低调却精致的礼服下是婀娜多姿的身材,以及不会遮遮掩掩的飒爽气质。2

「哒。」 棕色的麂皮鞋落在石制地上,少女看着眼前的咖啡厅,眯起了秀目。 「大小姐。」从车内传来苍老的声音提醒道:「请小心。」 「谢谢金爷。」少女看着手里黑色的卡片:「我会的。」

她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出乎意料的暖气。

洛夫克拉夫特的内部装潢跟普通的咖啡厅一样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温馨的小灯、有品味的装饰、混着咖啡香的空气。干净的柜台、无人的座位、柜台后方琳琅满目的设备与材料,以及当然,面带营业微笑的店员。

「有失远迎,诺妲小姐。」

「你是,亚州人?」诺妲挑起眉毛,看着这位颇为年轻的青年。

「唔,还是叫我名字吧,亚州人怪难听的。」青年却搔了搔下巴,举起手指俏皮地说:「「你也不想我叫你黑道公主,派克帮的珍珠,流星街之女吧?」 「挺会耍嘴皮子的嘛。」诺妲勾起微笑,她并不讨厌这样的人:「那么,请位阁下贵姓大名?」 「叫我老板就可以了。」青年彬彬有礼地说道:「一点都不老的老,不板架子的板。」 「有意思。」诺妲笑道,将黑色卡片压在柜台上:「那么老板,我要见你们店长。」 「就在您眼前喔。」

「你?」诺妲眨了眨眼,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原来如此,跟我父亲做交易的老店主已经让手了吗?考虑到年纪,这也挺合理的。」 「所以我说,像这样藉由继承拿到卡片的人类,就跟跳过新手教学不看的初心者一样麻烦阿。」老板叹了口气,嘴上说着不明所以的话语:「情非得已,我们就来一个速通吧。」 还未等诺妲有任何反应,他就从不知何处那拿出了一把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下去。3

「蹦!」

就像是在放烟火一样简单,红与白的混合物犹如一幅随意的抽象派画作喷了出去,溅洒在了柜台与地板上。诺妲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熟悉的肉焦味却让她想起了过去一些在父亲旁时的回忆,帮助让她冷静了下来。 「哈?」最后,千万的疑问只化为这一声总结。 「太棒了。」老板赞叹地说:「从小就在枪口上生活的果然不一样,省去了我一番清理排泄物的功夫,说实在清女性的我也不太好意思阿。」7

「你、你、你你。」诺妲看着脑袋被开了个大洞,却依旧正常说话的老板,一时之间脑袋也组织不起来任何的有效的言语:「你这是?」)

「唔,脑袋开个洞而已,没什大不了的,反而有助于思考喔,要不是一般人脑袋开了洞就会死,我还很建议所有人都这样做试试看呢。」老板拿起手帕擦拭着自己四散的脑浆和鲜血,并把子弹从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里抓了出来,用一块奇怪的纱布贴住止住不管是甚么东西继续流出。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从现在开始,请相信这世界是异常的。」 「哈哈......」诺妲看着眼前猎奇却意外搞笑的场景,也只能扶了扶额头无奈地说道:「这是要我怎么不信阿......」 「嗯,很好,看来没有任何的心理创伤,您真是一位优秀的客人。」老板坐到诺妲面前,稍微观察了一下诺妲的瞳孔后,就直接就切入了主题。 「你东西带来了吗?」

「那封信果然是你写的吗?」诺妲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镶金盒子。 「嗯,真要我说的话,实际上是你的父亲写的才对。」老板接过盒子,对诺妲眨了眨眼:「你父亲交易中的其中一条内容,就是在他死后,必须得有一位具有血缘关系的继承人得到洛夫克拉夫特咖啡馆的会员位子,以及一次交易的权利。」3

「他交易了这样的商品?」诺妲不禁好奇问道。 「他付出了这样的代价。」老板却如此说道。 场面有些尴尬,幸好老板早已习惯。

「那么,为了避免契约模糊不清,搞得我们有额外的纠纷,就请允许我复习一次咖啡厅的规则吧。」他打了个响指,一块黑板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诺妲身后,老板用手指沾了点自己的血,隔空在上面开始书写了起来。)

欢迎来到洛夫克拉夫特咖啡馆

在这里我们实现你任何的愿望

请记住 任何的愿望 我们咖啡厅从不妄言

但就像许愿必须要看到流星或是生日一样

任何的愿望都有其代价

所以我们将拿到手的愿望称作为商品

而所谓的商品永远都有着一个让人心动的价格

也因此 只要你付得起 我们咖啡厅从不食言

尊贵的客人们

请尽情地讨价还价 或是许下更大的愿望吧

我们诚心等候您的光临

洛夫克拉夫特咖啡馆敬上

※ 「那么同学们,还有甚么问题吗?」老板笑着说道。 「有。」诺妲却马上说道,紧盯着老板那双看不透的眼眸。 「请说。」 「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

「嗯,小姐若想要看看,我可以侧个身的,不用客气。」老板摊了摊手,指了指自己物理上被开通的脑袋。 「你是真知道我的愿望,【能够征服整个洛都的武力】,是多么夸张的东西吗?」诺妲没有理会老板的玩笑话,而是据理说道:「即使你是不死之身,甚至会魔法,那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你认为我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诺妲的眼光却重新聚焦在了带来的盒子上:「而是你要求的那个代价,实在太儿戏了一点。」2

「嘛,我倒是不这么觉得呢。」老板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只普通的短笛、一张平凡的夏令营合照,以及一只有些年代的的黄金戒指。 「你那掏弃家业,踏上音乐之路的哥哥初次拥有的乐器,你可爱的妹妹与过世友人唯一一张合照,你妈妈跟她母亲,在那场大屠杀后最后也是唯一的连结。」老板如数家珍地报了出来,满意地说道:「你不也同意,这些都很有价值吗?」 「但比起重新夺回洛都的掌控,保全我们全家人的性命,不被驱离,这些根本是个笑话!」诺妲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股怒意,或许是因为自己父亲用心经营一辈子的事业居然被如此贬低也说不定。(

「我说你阿,不要小看交易了。」老板却闭上眼说道。 诺妲全身突然间颤抖了起来,根本不受控制。

那是犹如刻在基因中,对猎食者的恐惧。 在她的眼里,老板整个人仿佛融解了一样,化为一团又一团恐怖的色彩,它们嚎叫着顺着无形的线条朝自己扑了过来,如同像是要绞杀般束缚着自己的呼吸,几乎要难以忍受。 「你如果只是要【能够征服整个洛都的武力】,那么只要从家人手中偷来这些,就已经足够,这就是我的估价。」他的声音犹如寒冬般残酷,又好像烈焰般令人难以忍受:「听懂意思了吗?」6

诺妲发现自己无法说话,只得点点头。

「很好!」老板欣喜地鼓了鼓掌,开始在柜台上面摆弄着甚么,原本在诺妲上排山倒海的压力也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么就算交易成立了,客人请稍后一下,我马上把商品给您。」 诺妲如劫后余生般深吸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礼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L2

看着老板忙碌的样子,诺妲也闲来无事地观察起咖啡厅里面的摆放物,老板似乎挺喜欢古玩的,到处都是些稀奇的东西,诺妲就看到了似乎是捕梦网一样的摆设,然而最奇怪的,还是在大堂中央的那个水族箱,看上去一片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

附近的座位上还摆放着一些餐盒盒子,看旁边的酱料和碟子似乎老板的晚餐是属于这里的中式餐厅,只是那个分量似乎有点多,诺妲左右看了看,这里也不像是有养宠物的样子。,

「让您久等了,客人。」 诺妲转过头去,一杯充满玫瑰花香气的红色液体带着一个精致的高脚杯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是?」 「您要的商品喔。」

诺妲斟酌了一下,随即用优雅的姿势将其捧起,老板也帮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就这样与诺妲笑着对视。;

「我该敬些甚么?」

「还用说吗?」老板举起杯子。

「敬洛都未来的女王。」 诺妲将其一饮而下,却忘记了那是怎么样的味道与回忆。

醒来的时候,她已身处在洛都某处不知道的街道上。 「唔......」诺妲感受着后脑勺的柔软,在辗转之间醒了过来,她看着自己躺着的这个废弃沙发,以及不远处的篮球场,还有附近一只似乎在怨恨自己夺去她家而虎视眈眈的流浪猫,得知了自己大概的情况。 「我这是,被丢包了?」她抬起头,夜晚尚未结束,所以距离她离开咖啡厅应该也没有多久才对,只是自己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金爷呢?如果自己失去意识起码会是在他的车上吧?/

但这些疑问也可以暂时摆着,夜晚的洛都是危险且不讲道理的,尤其是对诺妲这样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来说,即使她有信心来上三位壮汉自己也不会落于下风,那也不是平白无故将自己曝露在风险内的理由。 她试图站起身来。

左脚小腿处却传来一股炙热的疼痛。

「咕......咕呜,呜啊!」诺妲呻吟着,那剧烈的痛苦矛盾地像是自己的小腿正在被蒸发了一样,然而自己的小腿看上去却又完好无损,她坐在沙发上用手将自己的脚抬起,一符黑色的诡异纹身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纹身就像是一个闭起的眼睛,有股说不出的诡异美感。 不过这纹身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起码诺妲从未看过纹路里面仿佛藏着红色的鲜血,又不时地流转出滚烫的橘色金光的纹身。她大概理解了这就是能够让她征服整个洛都的商品,可这又是要怎么使用?都不带一点说明的吗?7

她又考虑到搞不好这整场交易都是一场骗局,但在诺妲内心深处,就是有股直觉告诉她这纹身绝非凡物,她仿佛能感受到上面异样的魔力,以及与附近空气的割离感,简直就不像来自这个世界。8

「......总之先找到金爷吧。」

她拿出幸好没有遗失的手机---毕竟在洛都的街头总有不少流浪儿童在夜晚找笨蛋下手,开始拨打金爷的号码。只不过等待了三声杂讯,诺妲就知道了情况似乎不妙,金爷从来不会让自己等这么久。 果然,当手机被接起的瞬间,出现的并不是苍老的男音。 「喂?」

「你是谁,你把金爷怎么了?」诺妲努力压低自己声音中的烦躁。

对方楞了一下,立刻呼喊了起来。

「老大!老大!不用再用刑啦!公主她打来了!」 诺妲捏紧手机,小腿上的纹身也不自觉地开始黯淡了下去。 「喂?」当那熟悉的讨厌男声出现的时候,诺妲也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4 V+

「把金爷放了,我本人亲自去找你,牙叔。」诺妲直接站起身来,即使小腿上的纹身再怎么灼痛,依旧朝着街区的出口前行:「还有那个叫老板的,告诉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老板?」名为牙叔的人却好奇地复诵道。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诺妲皱起了眉头。 「我是不知道你本人是遭遇到甚么问题了啦,但可别把那麻烦算到我们蛇帮上来欸。」牙叔呸的一声,凶狠地说:「我们蛇帮敢做敢当,从来不匿名蒙面,今天从金爷车上下车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人是你,我才奇怪你怎么会丢下金爷逃跑呢。」/

诺妲疑惑地眯起眼睛。 所以老板没把自己丢到车上?反而是救了自己?

「好吧。」诺妲当机立断先将这问题放置起来,眼前还有更重要的决定要选择:「你打算怎么做?就算你拿金爷做人质逼死了我,事先提醒你,这种骯脏的手法不只派克帮,其他帮派也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不用担心,我本来也没打算那么做。」牙叔的声音似乎也并不惊讶诺妲会有如此的回答:「金爷只是一个手段而已,一个逼你出来见我,并答应一场胜负的手段。」:

「你该不会是要?」诺妲只觉得自己的纹身越来越痛,但还是忍住不发出一点示弱的征兆。8

「没错,荣耀对决。」

电话另一边,传来了枪枝上膛的声音。

洛都,蛇帮地盘,露天工厂内的滑板竞技场。 高低起伏的地形,以及四周耸立的保护铁网,让这里成了天然的决斗场。虽然说这种用途也许几年才用上一次,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帮派小弟们的游乐园而已,幸好,他们现在有了更大的娱乐。 「上阿!牙叔!扁死那女人!」 「给她好看!」

「让她瞧瞧蛇帮的厉害!」

诺妲站在竞技场一角,试图隔绝那些来自铁网外的杂音,但小腿上的疼痛却依旧无法停止,她光是走过来时就已经耗尽了全力,又要怎么跟一位帮派首领对决? 「总是会有办法。」她看着手里的枪枝:「我绝不会放弃。」

竞技场另一角,牙叔对着在另一头一步不动的诺妲眯起了他那如蛇般的细瞳,笑意也从稀疏的胡渣和刀疤中凶狠地露了出来。 「呵,居然不先随便走走把地形探熟一点,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阿,大小姐。」他舔了舔唇边的尖牙:「有伤在身吗?真可怜,但别以为我会手下留情阿。」,

他抓紧了口袋里的手枪,静静等待开始的讯号。 洛都黑手党之间的荣耀对决,并不像世间其他的比赛一样,会有优秀的司仪咏颂两者的功绩与名号,或是观众们之间热闹的炒气氛。他们的浪漫和荣耀很简单,两把枪,两个人,最终只有一个人走出场外,以及一发最能够符合这生死对决的开幕曲。 「蹦!」 枪响。

场边的两人同时动了起来,就算只是学过最基础射击方式的人,都能够理解掩体的重要性,谁能抢到好掩体,谁就占据了优势。 然而两人的速度却差上许多,当牙叔跑到一处视野良好的高地掩体的时候,诺妲还在开始的地方一拐一拐地缓步前行,就像是身体不舒服一样,蛇帮的小弟见状,也起哄了起来。 「哈哈哈!堂堂帮派老大,居然受伤了阿?」

「难怪她来的时候看起来就有点臭脸,原来是这么回事。」 「公主大人!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喔!」

这就是黑帮,所谓的受伤并不是你可以逃避的理由,反而是你弱小的证明,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混过来的,诺妲当然也不例外。2

「切。」她好不容易来到一处低处的掩体后,也注意到了牙叔的位置对自己十分不利,稍微逼迫一下,自己就可能得移动位置,暴露在枪线之中。 「幸好带着呢。」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女性化妆镜,就这样用着打保龄球的专业姿势,朝广场角落的一边滑了出去。这奇特的举止还未引起议论纷纷,诺妲就荡然地将身子半探出掩体外,对着远方高处的木墙上连开了好几枪! 「什么!」一位小弟惊奇地大喊,因为原本还在木墙后偷偷摸摸观察的牙叔脚管居然流出了不少的鲜血!他中枪了!要不是因为木墙稍微偏转了子弹与穿透力,刚刚那几下可能就已经决出了胜负!5

「混蛋!」牙叔怒吼,一枪把远处反光的化妆镜打得粉碎,众多小弟也是这时候才察觉到诺妲的戏法。 「好恶毒阿这女人!」 「可是,那样的准度与眼力也很厉害吧。」 「你是帮哪边的阿!白痴!」

一时间,鼓噪的怒骂声几乎要将整片场地掀了过去。

「呼。」牙叔的怒吼也让诺妲松了口气,起码或许现在两人已经站在了同等的立场上,自己还有时间搞懂纹身的用法,或是想出能够成功拿下这场胜利的计画。,

她从腰间取出弹夹换上,却发现在月光的照射下,自己的影子异常的浓厚,仿佛像是,两个人迭在了一起? 影子动了起来。

诺妲还来不及惊讶,一双大手就往她脆弱的颈子抓了过来,并将她扑倒了在地。她还来不及挣脱,出现在她眼前的居然是牙叔那苍白虚弱的脸!;

原来,中枪的牙叔将计就计,居然靠着观众的声音作为掩护,悄悄地来到了诺妲的位置,并从掩体上方直接翻了过来,采取了闪电般的近身战!   | '

「死吧!女人!」男性粗壮的大手面对少女脆弱的脖颈,根本就是有如单方面一样的辗压,诺妲抬起腿部,试着对牙叔下体处的弱点进行痛击,但纹身却在此时变得更加剧痛,逼得她根本无法行动!+

「咕呜呜......咕阿阿。」呼吸被制御的诺妲开始痛苦地踢起了腿,手枪也从手中无力地脱落。她的脸在窒息的痛苦下逐渐胀红了起来,耳朵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拚尽全力运输着血液,不让自己死去!0

「我......我不......我不想输!」 诺妲闭上眼睛,全身都专注在那唯一的念头上!

纹身闪耀。

※ 「咕呜呜......咕阿阿......咕阿阿。」 老板一脸无奈地看着在地板上抱着自己小腿悲鸣的诺妲,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嗯......看来影神夏多的力量没那么好过渡呢,是我疏忽了,抱歉。」 「让它停下来!让它停下来!停下来!」诺妲悲愤地喊道,扭曲的面孔几乎鲜血都要流了出来。 「这样吧,在传递的过程,我先帮你把一部分的意识屏蔽掉。」老板在黑板上继续画着一些诡异的符号:「起码你的大脑暂且不会注意到太多祂的存在,只是会忘记一些相关的东西而已,到时候要记得想起来欸,不要怪营运没发补偿喔。」+

诺妲睁开双眼。 她笑了。

金爷清楚地知道,在自己结束这漫长的人生时,绝对不会忘记那幕。

「大小姐!」当他睁着红肿的双眼,从狭窄的视野中看见诺妲被敌人偷袭扑倒的那刻,他几乎是已经打算不顾自己的生死,强行挣脱旁边抓着他双手的两位年轻人,冲过去帮忙了。 「别动!」一位年轻人立刻按住他五根指头上没有指甲的血肉模糊,逼得他痛得叫了出来:「荣耀对决不允许任何人打断,你就给我乖乖地看着亲爱的公主死去吧。」8

他冷笑着说,仿佛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大小姐......」金爷虚弱地低下了头。

「喂......等等,那,那是怎么回事!」 旁边另外一位年轻人却一脸惊恐地说。 原本还在得意的黑帮小弟立刻朝场上看去,那恐怖的场景,差点就让他直接尿了一地! 「呜,呜呃......」

不知何时,原本还在地面上的摔角战已经结束,牙叔那健壮的成年男性体格,居然就这样凭空飞起,在空中无力地抓着自己的脖子,犹如想要将甚么扳开一样挣扎着。他长长的舌头像是被诡异的力道拉扯般吐了出来落到胸前,眼珠子也膨胀到了如同一颗鸡蛋般的大小,像是随时随地都要爆开!3

而刚才还在痛苦呻吟的诺妲,此刻却如完全没事了一样优雅而高贵地站立着,像是刚起床般懒散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纤细的美手也成爪状放在身前朝上,犹如凭空取物举起了对手。 $

「呼。」她满足地吸了口气,似乎从未感受过呼吸是如此畅快。

细手一握。

牙叔的身体炸开。

就像是孩童的玩具蛋开奖一样,牙叔的五脏六腑如同大放送般直接从排泄器官爆出,噗通噗通洒落一地成了一潭血沼泽,仔细一瞧,甚至能在里面看到还在跳动的心脏与黑滋滋的肺部。白森森的脊髓也啪的一声断成两截,从背后往两个方向穿刺而出,犹如长了对错位的天使翅膀,只剩下皮囊的面容扭曲到无法辨认,诸多的骨刺撑开了皮肤,像是一颗快乐的派对气球。7

所有人都安静了。

「嗯。」除了诺妲正摸着下巴,打量着自己刚创造出来的第一幅作品:「挺简单的嘛。」 「邪灵!是邪灵附身!」 「逃!快逃阿!」 「逃甚么逃!快杀了她!」 「掏枪,就算是恶魔也怕子弹!」

金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陷入混沌的场景,甚至没注意到压着自己的两位年轻人已经松开自己。跟诺妲关系密切的他脑袋根本无法从刚才的事情回神过来,大小姐这什么时候有这种灵异体质了?%

站在无数脚步声与尖叫声中央的诺妲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那些即将落到自己身上的枪线,她只是看着一道影子从牙叔身上犹如有着自主意识一样回到了自己脚下的黑暗,满意地笑了。 「蹦蹦蹦蹦蹦蹦蹦蹦!」 在恍若静止的时空内,少女优雅地穿梭在子弹破开的空气波纹里,仿佛跳着一只美丽的独舞。在子弹快要碰到她身旁的几尺之间,她身上的影子忽然往三个方向分裂了出来,犹如在另外一个影中世界中抓住了所有子弹,轻松地挡下灼热的弹头。 「......」看着犹如电影般停滞在空中冒烟的子弹,原本汹涌的火力也因为极度的疑惑与恐惧暂时停了下来。9

少女伸出手掌,那娟秀的倒影被月光拉的又长又大。 她对着眼前一手可容纳的人群,挥了过去。

「噗。」

「噗啪。」

「噗滋。」 就连惨叫都没有,整个帮派一半的人就在这一掌之间变成了压缩在墙壁上的一团的红色烂泥,甚至根本算不出来里面压缩了几个人。尖叫声从这群向来自傲的暴徒们口中响起,他们试图夺门而出,却发现大门怎么样都推不开,仿佛,对面有着同样人数的军队抵抗着一样。 「出去!让我出去!」

「救命、救命!」 「求上主垂怜、赐予我们喜乐、免除痛苦......」

诺妲不屑地又挥了一次手,随着又是几声搞笑的噗噗声,她的耳边总算是安静了许多。看着两道影子从门前悄悄地溜回到自己身边,诺妲也蹲下身来,像是在抚摸忠心的小狗般摸了摸地板。小腿上的纹身更是闪耀着异样的光辉,里面的鲜血仿佛更加鲜红了。0

她来到金爷面前,如红宝石般的眼瞳静静地看着在自己亲爱的司机身旁尿湿裤子的年轻人,还有金爷手指上的创口。3

「诺、诺妲大人......?」年轻人努力挤出微笑,但他的努力徒劳无功,只见一道影子从诺妲的脚下窜出,以迅雷般的速度钻进了他的体内,他立刻像是被附身了一样瞳孔向上一翻,支支吾吾地呻吟着。 「告诉我参与今天计画的还有哪些组织?」 「咕呜呜呜。」年轻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被甚么东西钻入了一样痛苦难耐,嘴巴更是自己动了起来,鼓动着喉咙奇腔怪调地说道:「是......是达奇......还有布加拉奇他们......咕喔喔喔。」 "

说完之后,他的脖子便以一个奇特的角度一扭,结束了他的受难。

「大小姐?」金爷看着眼前这位身负奇异力量的少女,几乎有点认不出来,但当诺妲拿出手帕,擦拭着金爷脸上的血污的时候,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位杀伐果决、关心伙伴的黑道公主。 「离开这里,好好养伤吧。」诺妲往大门走去,双手依旧还在收纳着刚刚的手帕,大门就诡异地自动解了锁,并轻轻地推了开来。 $

「大小姐!」金爷着急地呼喊道,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一拐一拐地试图追了上去,却离她越来越远:「你,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诺妲只是挥了挥手。 「去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三天。 一段说短不短的时间,可以让一家上司公司的股票成为废纸,让一位男孩成为男人,也可以让被忘记的水族箱发生一场生态浩劫,而如果你拥有着摧枯拉朽的实力,或许也可以统治一座城市。4

洛都市中央的彼得大教堂,通过层层守卫以及奇特旋转梯才能到达的会议室,有七个富丽堂皇的位子,但如今却只剩下了五个人。

一人已经再也不会出现了。

而另外一人,就是那再也不会出现的原因。

「各位知道吗?距离上一次洛都被一帮完全统治,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一位穿着钻石耳针的胖子将麻烟点起,吐出一片朦胧的不安:「我是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但我并不想再次见证那样的辉煌,尤其......坐在那皇位上的,并不是我。」3

「哈,肥佬,你也有怕的一天阿。」一位刀疤男狂妄地笑了出来:「我们在这神圣的殿堂谋划着这样邪秽的会议,就已经够无耻了,你还这样欲盖弥彰的讲古,也太爱面子了吧?」(

「呜呜呜呜呜,卑鄙的,分明是那女人!」一位浓妆艳抹的男人娇声喝斥道:「那丑八怪不知道从境外哪找来的疯子杀手集团,人家的三个据点连个救命都没有喊就全灭了,事后现场还脏得要死!」 「诺妲突然拥有的军队的确十分奇怪。」束着马尾的眼镜女说道:「我们据点也被突袭了,讲白点,墨帮是直接失去了一半的人手。但就算是这样惨烈的事实,都比不上现场的情况让我不安。」 剩下那位身形壮硕的肌肉男,却只是静静地闭着眼,没有多说甚么。/ K7 @&

「呵,各位都有共识了,那就好办。」胖胖的手指拿起刀片,将麻烟放到了桌上:「洛都的竞争,向来都很有共识地不将外人牵扯进来,如果那位公主大人去外面的世界找了救兵,那么我们也不必向她讲究荣耀了。」 「刷!」麻烟又被截下了一节。

「我希望,十日之内,诺妲的尸体就能被挂在这座教堂最大的十字架上,偿还她的罪孽。」胖子的瞳孔凝聚了起来,犹如一头出柙的猛虎:「这段期间,我们五帮就别动什么趁人之危的小心思了,互助一下,有什么情报都拿出来分享,不要藏私。」9

他静静地举起酒杯。

「十日之内,诺妲必死。」 「十日之内,诺妲必死。」眼镜女举起酒杯。

「十日之内,诺妲必死。」浓妆艳抹的男子举起酒杯。

「十日之内,诺妲必死。」刀疤男举起酒杯。 所有人的目光在聚在了肌肉男身上,他却没有动作。 「布加拉奇?」胖子的眼立刻眯了起来。 「各位。」低沉的嗓音从这位仿佛沉睡中的男人口里脱出:「我只有一句话要说,那就是我好痛!好痛!好痛阿阿阿阿阿!」 '

健壮的双手在脸颊上直接抓出了两道血痕,伴随着一阵骇人的抽蓄,一团圆滚滚的物体也从腹部透过胀起的皮肤与衣服往喉咙爬去,张开的双目早已是一片血红,甚至有些许黄液从眼角流出,他打开嘴,声带似乎已经被扭曲成一团黑影,发出诡异的细尖声。 「各位好阿,怎么就不邀请我呢?」那声音就似女子一样,却时大时小,仿佛在压榨着这具身体的极限:「我很难过呢,啊哈哈。」布加拉奇的瞳孔惊恐地颤抖着,身体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摆动,断骨的声音从四肢啪啪作响,摆出了一副魔女们经典的掩嘴邪笑姿势。 即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四位首领,在见到了如此诡异的场面后也不禁放低了呼吸声,不敢轻举妄动,目光都聚焦在了布加拉奇上随时随地准备反击,但布加拉奇......或者说,附身在布加拉奇的那位异物,却一点都不在乎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颈子上。 「别再看我啦。」

喀嚓一声,布加拉提的脸完全转了个方向,双眼也咕啾向上完全翻白。. g3

眼镜女冷不住干呕了起来。 「看看谁来了吧。」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布加拉奇的口舌依旧继续运作,并且手也抬了起来,指向了大门后,这才往后倒了下去。0

「叩叩。」敲门声。 没人回应。 没人敢回应。

「唉,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诺妲推开门走了进来,抚媚地将手搭在自己的细腰上露出媚笑,一道影子也从布加拉奇身上分裂了出来,回到了她赤裸足下的高跟鞋,今天的她穿的是一身血色的礼服。 '

「你、你怎么在这?」浓妆艳抹的男子惊讶地说:「我、我们五大家族的打手们,可都在楼下待......」 诺妲无趣地用指头一抹,让男子失去可以继续说话的脑袋。 「我的洛都,不需要笨蛋。」少女身上的礼服似乎比鲜血够红,她伸出雪白的右手腕放在腰际,等待着三人忠诚的吻:「谁要先来?」 眼镜女立刻跪着扑了上去,将少女的细手仿佛当作世间仅有的绝对至宝般尊敬地吻了一口,诺妲满意地笑了,又晃了晃自己犹如美玉般的小脚:「这边也来一下吧。」 眼镜女一楞,却很快下了决定,捧着诺妲的高跟鞋,再次献上了不只是臣服,甚至是屈辱的吻。3

「小丫头。」胖子却眼神阴冷地继续抽着麻烟:「我不知道你是跟哪位恶魔做了交易,得到了这种力量,但统治与征服完全是不同的事情,没有我们的密令与配合,你的洛都只会是一具死城!」 才刚说完,一股刺骨的寒意就爬上了他的脊髓,他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脑袋犹如遮了层雾般意识再也无法进去,诺妲则是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看着在胖子脑袋上如黑色火焰般燃烧着的一团影子。 「喔,原来你就是那位政府插来的间谍阿,难怪一直以来,你这么不想要洛都的帮派合并。」诺妲犹如翻书般读取着胖子的心智与记忆,享受着他颤栗的恐惧:「还有个挺漂亮的老婆呢,我会记得去拜托她的,掰掰啦。」 火焰熄灭,胖子整个人也像是失了魂般垂下了头,等他再次抬起头时,混浊的眼瞳已经是一具红色的空壳。他行尸走肉地往外面走去,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该如何服侍这位新的女王。.

诺妲默默地看了刀疤男一眼。

「女、女王大人!」全身冷汗的刀疤男立刻跪下,送上他忠诚且谦卑的一吻,但当他把头往足下伸去,试图更加讨好眼前的怪物的时候,少女却摇了摇头:「这就不用了,往后躺下,把大腿张开。」!

刀疤男畏畏缩缩地照做,此刻的他已经没了任何反抗的念头。 尖尖的鞋跟往脆弱的睪丸直接刺了进去。 「阿、阿、阿!」椎心刺骨的剧痛让这位硬汉眼泪都喷了出来,敏感的睪丸被压扁贯穿,缩得跟宝特瓶盖一样小,传来的痛楚让他全身仿佛正在抽蓄。诺妲却冷冷地继续着这残无人道的酷刑,如此宣告:「以后再有任何,任何想对我或妹妹下手的想法,你另一边也别想留着。」-

「啵。」

看着痛昏过去的刀疤男,诺妲满意地抬起了脚。

「嗯,也差不多了吧。」看着曾经自己跟父亲来时望尘莫及的最高会议室,被自己搞得一片狼藉的样子,诺妲的心里就有种莫名的舒畅:「是时候,该回家一趟啰。」 她伸了伸懒腰,手机却响了起来。 「喂,怎么了吗?金爷?」 「大小姐,您的家人......」 那舒畅的感觉荡然无存。 「您得来医院一趟。」

在诺妲的记忆中,她的哥哥是一位开朗的人,他总是在父亲缺席家人们重要日子的时候,拿出乐器吹奏一曲,成为众人的开心果。她的母亲是一位温柔的傻瓜,在自己说出想要继承父亲事业的时候,抱着自己哭了一夜,却在隔天交给她过去帮派里的账簿与通路纪录。她的妹妹是位重情义的笨蛋,明明自己被说成是流氓也是刚好而已,向来是好好学生的她却在学校为姐姐的名声打上了一架。3

而不是这样。 「呜......嘎呜。」医院地下室的三间隔离室里,分别装着三位赤身裸体的野兽,他们痛苦地嚎叫着,将自己身上仅存的衣物不停地撕开丢到地上,仿佛身体正被太阳焚烧,掉落的头发与体毛整间都是,随地的臭味充满了贺尔蒙的气息。 「好冷!好冷!好冷阿!」它们嘶声厉吼,面孔犹如被鬼怪附身了一样恐怖,即使诺妲已经站在隔壁的透明窗前看着它们,它们也依旧似乎什么都感知不到般,大力地搓着自己的身子,就像感受不到医院早已开启的暖气。1

「大小姐。」

诺妲的影子不安地抽动着。

「大小姐。」

她的眼神呆滞,只是看着身前。 「大小姐!」

诺妲甩了甩头,闭上眼睛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吐了口气问道。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金爷露出困扰的神情,眉毛也无力地垂落了下来:「请大小姐恕罪,我什么都不知道。」!

「抽样检定的结果如何?」

「一切身体机能正常,没有任何被下过药的痕迹。」 「安定剂的效果呢?」 「没有起效,甚至勾起了它们......患者们的反抗。」 「心理鉴定呢?」 「没有办法实行,患者们对接触人群与问话都有着极强的抵抗性。」 「有没有考虑过被催眠的可能性?」

「这个......」金爷的脸惭愧地皱了起来:「我们......没办法找到一位愿意进行测试的催眠师。」诺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附近垃圾桶里的医生袍子上面还有不少鲜血。 「我来吧。」诺妲点点头,金爷原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诺妲那坚定的眼神以及暴躁不安的影子后,还是沉默了。/

诺妲走到三间房前,思考着谁是家中心灵最坚强的那个。 她打开了母亲的门。 「呜......呜呜。」曾经美丽的母亲,如今就像是个小动物般在角落抽泣,如此痛心的景色差点令诺妲停下了脚步,但不再是小女孩的她迈开了步伐继续向前,她来到母亲旁,看着她仿佛看不见自己般继续啃着龟裂的指甲。 「妈。」 「呜......呜呜呜呜呜。」

「快醒醒,告诉我发生了甚么事。」 「咕呜呜......呜呃呃呃。」母亲似乎想吐出什么,却空无一物。7 t4 H+

「我现在有那个力量了,谁挡在我面前,我就给他好看。」

「嘻嘻嘻。」母亲看着空气,仿佛那有着漂亮的蝴蝶。

诺妲咬着下唇,终于下定了决心。 「去吧,影子。」

她小腿的纹身发烫,开始召唤不属于这世界的力量。 然而就在此时母亲却突然间像是醒了过来,龇牙咧嘴地看向诺妲。她大吼一声,如野兽般前扑,锐利的牙齿直接扑向人类脆弱的颈间,诺妲稚嫩的血肉差点就要被撕裂,但关键一刻,一道影子却拉着诺妲离开了房间,并顺手关上了门。 「呼、呼、呼!」诺妲惊魂未定,心脏仿佛要被跳动炸开,她却一点都不迟疑地爬起身来,紧紧地盯着里面发狂的母亲。 的脚下。

那里,空无一物。

母亲的声音仿佛还在耳里环绕。

「影子、把影子还给我!」

「咖啡?还是茶?」老板亲切地问。

「......给我杯茶吧。」诺妲的喉咙的确有点渴了,毕竟从医院赶到这里的路上她是一刻都没有停留。 「你很不错,没有失去理智。」老板一边冲着茶叶,一边说道:「虽然我们都知道攻击一位不死之身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有可能让惹怒我这位来历不明的存在,但能够忍下来,清楚地审视自己立场的,还是少数人。简单来说,你非常适合当一位主坦或是副本领导者呢。」2

一杯浓郁的清茶放在了诺妲眼前。

「作为免去我替自己收尸的麻烦,我会尽力回答你的疑问。」

诺妲举杯喝下,温度刚好。

「为什么要诈我?」茶却有点苦。

「我有说过任何谎吗?」

诺妲皱起眉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没有。」她认输的很干脆:「但你却隐瞒了重要的事情。」 「嗯?例如?」老板闻着咖啡歪头的样子,就像是真不知道。 「这个力量,是用我家人的健康......或者说影子换来的。」诺妲斟酌了一下,还是更改成了精准的用词:「我所给你的代价,应该只是那三样不那么重要的物品而已,而不是......这样的。」)

她放下见底的茶杯,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不那么重要的物品阿。」老板笑了笑,帮她再次添起茶水:「你到现在还这么认为吗?」 诺妲看着越来越满的茶杯,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这么说吧。」老板拍了拍手:「你认为你的家人,分别失去了这三项东西后,谁能够继续活得好好的?」 「应该......都可以吧?」在诺妲的记忆里,自己的家人还真对自己说过,那不是甚么重要的东西。 "

「你怎么知道?」 「他们说过。」 「那他们怎么知道?」

「他们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诺妲觉得这对话有点可笑。 「那你怎么不知道自己付出的是怎样的代价?」 「那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告诉我......」 诺妲睁大眼睛,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的意思是,他们也没有人告诉他?」 「哈,你们这些人,不过区区活了几十年而已,就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定型了。」老板搅拌着自己的咖啡,让香味散开:「告诉你吧,凡事在尚未发生之前,没有人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感受。」+

他看着不远处的水族箱,似乎想起了什么。

「就连我也不例外。」 「所以说,那三项东西,对我家人来说实际上很重要?」 「你呀,就跟丢掉老公模型的妻子一样,一点都不试图理解那些事物在他们心中的价值呢。」老板欣慰地说:「幸好在这边学了一课,以后结婚后记得别这样做啦。」7

「回答我的问题。」诺妲可没有心情开玩笑。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板只好无奈地摊了摊手:「你得去问影神。」4 o)

「影神?」她依稀听过这个名字。

「你力量的来源呗。」老板喝了口咖啡:「祂很喜欢这个世界看不见的部份,也因此对这方面特别敏感,你的家人们似乎都看不见自己对这些事物的感情,才会作为目标被选上吧。」 「哈?」诺妲那是有听没有懂。 「唔,算了,所以我说你们这些拿别人记录档来玩的人阿。」老板哀怨地摇了摇头:「拿到新能力就没有先好好试试,理解一下背后的原理或系统运作吗?甚至没有跟力量幕后的老大打声招呼做人情?也太急着跑去实战了吧。」 「呃......」原本在诺妲心中还算骄傲的三日征服,此刻却变得有点像是小孩子玩闹般的尴尬。 「你的能力来自于影神夏多。」老板指着诺妲的影子说道:「一位有点害羞怕生的界外古神,十分讨厌别人看到祂的样子,所以都藏在影子里面。至于祂的目的,以你能理解的话来说,祂想要吃一些人类不知道时的概念吧。」 '

「这么说来。」诺妲努力跟上老板的思考:「跟我做交易的,其实是祂?」 「不,跟你做交易的永远只会是我。」老板却回道:「人类是没有那个能力,也不被允许直面古神的,那都是些比死还可怕的下场。你可以想象,我同时跟古神与你达成了交易,并把商品和代价送到各自想要的人与神手上。」6

少女喝了口茶,跟着手中的热气一起沉思了一下,这才说道。 「所以说,我拿到了【能够征服整个洛都的超能力】作为商品,而夏多祂则从我家人身上拿到了三项看不见的珍贵事物做为代价,这才是这笔交易的真面目是吗?」(

老板却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实际上,夏多拿到的代价,是【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交易】这个事实。」老板静静地说着,并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子:「而利用你送来的三个珍贵的【看不见物】,把他们改造成影兵给你使用,这才是商品。」 诺妲的影子立刻如同暴走般躁动了起来,整个咖啡厅都为之地震。

「你......就没有一点人性吗?」她几乎要咬碎了牙齿。 「我只是敬重每一位上来的客人,尽我所能达成他们的愿望罢了。」老板歪了歪头,诡异笑道:「而且我这还逊得很咧,起码在人性量表上我还能拿个两三分的。」 「把她们的影子,给我还来!」 诺妲站起身来,紫色的秀发如同报丧女妖般在身后散开飘起。 「这样好吗?好不容易到手的能力?」老板却惬意地合手问道。 「已经够了,我不需要那种能力,也能够管理洛都。」诺妲恶狠狠地说,小腿上的纹身此时却兴奋地发着微光。6

「阿,你真是太适合这股力量了,看不见小姐。」老板看着纹身,也忍不住赞叹道:「影神看来很开心呢。」 「别给我转移话题!」诺妲用力地敲在柜台上。

「唉,好吧,既然你想自己提高难度的话,我也不好意思拦着你。」老板耸了耸肩:「只是当你遇上来自国家级的武力的时候,希望你的洛都能好好地撑过去吧。」 「你什么意思?」诺妲怒吼,她已经受够了这些谜语游戏。

「你在洛都干了一票这么大的,真以为以后能够安安祥祥地当个封建城堡内的女王吗?」老板从柜台后拿出了一副卡牌,惬意地洗着:「如今统一的洛都实力今非昔比,要去侵略附近其他都市那可谓轻而易举,换句话说......洛都也正式地成为了一些真正的大人物眼里的威胁了,恭喜啰,看不见小姐。」1

他抽出一张卡片放在桌上。 看着卡片上的高塔,诺妲这时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成熟。 「我......」

诺妲握紧双拳,紧盯眼前的茶杯,水面仿佛映照出了她与家人过往许多的回忆,以及洛都败亡,深陷大火与屠杀之中的惨况,不只是金爷,其他自己很重视的人也在那样的情景中。 "

「如果没有影子,人......会怎么样?」 「嗯,大概是随时随地被现实所冻伤吧。」老板敲了敲脑袋思考:「起码当个正常人是不可能了,但不用担心,肉体上我们的夏多爷肯定是照顾地好好的!毕竟是祂的食物嘛。因此他们不只不会有任何的健康问题,还肯定能长命百岁喔!」9

诺妲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

此刻她却猛然想起了,父亲在一次行动中放弃了一位非常疼爱自己的哥哥时,自己愤怒的模样,诺妲一直认为父亲实在太过冷血,一场行动哪比家族人的性命重要,直到此刻,她才或多或少了解那时父亲的想法。 身为首领,没有人能够替你选择。

而你的选择,却背负着所有人的未来。 诺妲闭上眼睛,犹如在计算未来般思考良久,这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把影子还来吧,我......要依靠自己的力量。」

老板点点头,献给洛都女王衷心的掌声。

「很棒的觉悟。」 掌声停下。

「可惜的是,影神的交易,不管如何,都需得在看不到的概念下进行。」他遗憾地摇了摇头:「本来嘛,你还算是夏多的宠儿,把能力拿回来也不是甚么问题的,但现在,你已经不再看不见了,在很多层面上。」   ]3

「呵。」诺妲自嘲地笑了,终于有点开始了解影神的概念。

「如果想要再次做交易,获得【用能力换回影子】这件商品,那么影神祂也会要求相对应的代价。」,

「你就直说吧。」诺妲将茶饮尽:「祂想要什么?」 老板伸出手指,往诺妲的眼前指了过去,在他的手指跟诺妲的视野之间,却什么都没有出现。诺妲静静地等着,老板的手指却未曾移动半点,仿佛已经......指向了该寻之物。3

一股寒意涌上诺妲的脊髓。 「我说过吧,祂喜欢你看不见的样子。」 漂亮的眼眸闪耀着,如同价值连城的红宝石。 洛都大教堂旁边的钟楼高塔上,老板手里拿着一份炸鱼薯条,惬意而悠闲地吃着,享受着这和平的景色。 「嗯,果然还是这家好吃呢,偶尔出来买也不错嘛。」他愉悦地说,试图说服自己的双脚多从咖啡厅出来走走。 「这样好吗?老板?」在他的身边,似乎有一层雾气正在凝聚,用女性的声音说着话:「给予对方随时随地都能来交易的机会,这会不会太优渥大方了一点?」:

远方,一位紫发的少女正忙碌地在教堂门前指挥着什么。

「唔,放心啦,她现在阿,就跟那种成天想着我到底要不要离婚的被施暴女性一样,都只是在欺骗自己尚未决定而已,实际上她们早就都已经决定完了,只是在维持这无法决定的假象啦。」 *

几位工人搬来了几块大锁,开始在教堂门旁的地窖上施工。 「可是,这样影神不会有问题吗?」雾气担忧地说着:「虽然之前交易所得到的商品与代价依旧有效,可是就理论上来说,诺妲女士付出的代价,已经被老板你回答的差不多了,不是吗?」:

紫发少女在深锁的地窖门前跪了下来,虔诚又安静地祈祷着。 「哎呀放心,夏多祂这次可满意的很呢。」老板却勾起微笑:「虽说普遍认为影神喜欢的是看不见的概念,但实际上那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而已,祂真正最喜欢的,还是跟影子一样的概念。」 「影子一样的概念?」雾音好奇地说。

紫发少女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是阿,就跟影子一样,一直都在那里存在着。」

老板吞下最后一根薯条。

「我们却选择视而不见。」 地窖里,似乎传来了野兽般的惨叫。

小後記:

感謝湊媽賜了主角一個好名,解了我的爛名癌。

努力把字數壓在短篇故事的範圍內了,希望沒有太過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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