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梁(四合院旧文_无MC_绿到发黑)
摘要
本篇文档是一部以珠江边小村落与都市为背景,围绕“桥梁”隐喻展开的色情与权力游戏小说节选。全文通过第一人称视角,交替描绘了乔梁、叶玄、林禾、筱夕四位主要人物的身份与经历。开篇以“桥一直都在,就是你父亲的那艘船……你就是那座桥”为隐喻,引出主人公乔梁自幼被父亲视为“桥梁”般的儿子,后又成为操控女性的“鸡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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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ndard Name | 桥梁(四合院旧文_无MC_绿到发黑) |
Filename | 桥梁(四合院旧文_无MC_绿到发黑).doc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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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mat |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OpenXML) |
Size | 56799 byt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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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ived Date | 2025-07-04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中国大陆 |
Date | 未知 |
Tags | 淫荡, 调教, 多人, 学生, SM, 痴女, 婊子, 中出, 都市, 性交易, 女性视角, 精神操控, 社会阶级, 桥梁象征, 家乡河流, 青春寓言, 家族隐喻, 叙事视角转换, 心理描写, 权力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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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的家乡在珠江的改道口,村人曾经在那里修过很多座桥,可每次都在夏浔时被江水冲垮了。每逢那个时候,想去对岸的S市便只能在潮退时乘坐我父亲的船。
所以村口的老人们常说:咱村要是能有座大桥就好了,一座真正的大桥。
每天遥望著一座繁华都市却被河水阻断无法靠近它,现在看来这多么像是个命运恶意的玩笑,可当时的我并不这么觉得,只是傻呵呵问著老人们怎样才能建造一座桥,甚至在那个雨天父亲将我送到了对岸却没有再来接我时,我还在问那个攥著我手∫的女人,她交给父亲的钱够不够造一座真正的桥。
现在回忆起来,那个女人当时的回答真是精妙极了,她说:桥一直都在,就是你父亲的那艘船,可是现在船的桅杆坏了,于是他们用你换来了新的桅杆。你知道吗?你就是那座桥。
我的名字叫乔梁。一座横跨珠江南北的桥梁。
叶玄
据说世界上最先有的三个职业是猎户、农夫,和妓女。老爹告诉︴我,女人天生就只能干那行,所以他布种天下,给我生了无数的兄弟姐妹。
外人看来,我▏是父亲子女里最没出息的那个,可是老爹偏偏最喜欢我,因为我和他一样,都觉得女人天生是妓女。
他说,守成之人,只要知道自己是谁就够了。
狼行千里吃肉,我清楚自己是个猎户,能有足够的食物交易来女人的贞操;狗行千里吃屎,靠天吃饭的农夫只能管饱自己,他们繁衍后代的方式也只能是找个同样自食其力的下贱女人。
对,我一直相信那些自食其力的女人才是真正的下贱。尊严廉耻?呵呵,那只是农夫们发明出来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那么可怜的遮羞布,而能够让女人认清自己的本质,做回自己的本行的猎户是不需要那些的。
于是我玩过的良家越来越多,而老爹也越发引我为傲。
但是我永远不敢告诉父亲其实我并没有这样的本事,帮我做到这一切的人叫乔梁。一座引我走向猎户之路的桥梁。
乔梁
那个将我带出家乡的女人从来不让我喊她母亲,除¦了在我们上床的时候。
不必诧异,其实我是自愿做这些事情的。你很难想象我对于这个带给我宽裕生活的女人是多么的感恩与敬畏。十八年前,她用自己的初夜从S市最有钱的男人那里换来了一家迪厅。可是她说自己不是妓女,也不愿做农夫,她要成为一个猎户,而从那个男人嘴里取食,迪厅只是她的第一步。
那个时候的我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是知道她已经很有钱了,却不是最有钱的那个,而全S市只有那个最有钱的男人有能力在珠江上建一座桥。有了那座桥梁,我便可以摆脱束缚,扔掉自己的过去,按照那个女人的计划成为和她一样的猎户。虽然她说,她在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了。
可我知道自己不是。农夫们喊我鸡头梁,妓女们则喊我小姑爷。我是这座城市里最年轻的皮条客,我的第一位客人就是那个男人最喜欢的儿子------叶玄。
我和叶玄认识,是那个女人计划的一部分。从初中起,我们就一直是同学,我很快便洞悉了他最最大的弱点------好色,并藉此将自己和他绑在了一起。
不,其实叶玄并不好色,相反,他是一个淫妻癖。观赏属于自己的女人在别人身下承欢才是他最爱做的事情。可是他不得不好色,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那个男人的认可。所以,他需要一个鸡头,帮他调教各种女人,然后和他一起奸淫她们的鸡头。我就是那个鸡头,鸡头梁。一座沟通猎户与妓女的桥梁。
林禾
别人的大学都异彩纷呈,可我的大学却有一个无法洗去的污点------我的室友是个鸡头。
他叫乔梁,长的挺帅,各方面条件也不差,却偏偏干著最让人不齿的行当。不过真正让我难堪的是:在知道他暗地里做的那些事之前,我居然曾经和他是朋友!甚至还是那种一起打球,一起泡妞,一起吹逼到天亮的朋友。
那个时候他告诉我,他的家乡在珠江的西面,想来市里只能在潮落时乘坐他父亲的船。所以他想建造一座桥,一走真正的桥,一头连著他的家乡,一头连著城市。
我大声嘲笑他,因为他甚至都不知道建造这样一座桥需要多少钱。可是他看起来却不像是个穷人,因为他每次出门都打理得很体面,而且出手一向大方。
大约是在大一快结束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手里的钱都是打哪来的。
「他们说的......是真的么?」
「说什么?说我是鸡头?是啊,我入这一行挺久的了。」
他居然十分坦然地承认了!可是看著他平静得甚至有些戏谑的表情,我憋了一肚子的话忽然一句都说不出。
然后,我开始疏远他,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一直到......我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筱夕的号码。
是的,我的女朋友给一个鸡头打电话了!肯定不是打错了!因为那个鸡头紧接著给她回过去了一个!
那瞬间我失去了理智,猛然攥住了乔梁的领口,我攥很近,指甲甚至把自己掐痛了,可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受伤的狗。
「操她的又不是我,冲我发火干嘛?」
我渐渐松开了双手,那感觉,就像跳河的人双脚离开了桥梁。
筱夕
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乔梁了,比认识林禾更早。
那个时候我需要两千块钱,问他能不能帮我。
他说我值不了那么多钱,我说我可以多做几次。
他于是大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天生的妓女。」
奇怪的是,我当时并没有觉得多愤怒或是屈辱,相反,我甚至能听出来乔梁的话里带著几分夸赞的意味。
所以我说,谢谢。
有人曾经问过我,一个男人身家千万却只肯给你一万,另一个男人只有十万却肯都给你,我会选哪个。
这个问题很蠢,一个人价值多少就该得到多少,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公正的东西。我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故意出这样一道题,然后去抨击那些选择前者的女孩。但既然说的是价钱,那不妨当成买卖来看,两个人男人都想出价买一个女人,前者因为资金雄厚,于是压低筹码,待价而沽,后者根本就买不起,所以才会一口气梭光,以示真诚,才好骗她和他一起自食其力。
男人都没什么区别,选择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嫁了只取决于这个女人觉得自己值多少钱。换言之,如果我只值一万,那么后面的那个男人也只会出价一万,一分钱也不会多。
所幸,我第一次出场就得到了两千,并且我相信,我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不过这个世界上终会有些意外,比如林禾。
他疯狂地追我,我便随口问他:「你就这么想跟我上床?」
他如遭雷亟:「怎么可能!我绝对没有想跟「你上床!」
很奇妙,我总是能听出男人言语里真正的意思。比如这一次,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来给我送钱。所以,我成为了他的女朋友。我会趁著这段时间养护好自己的美丽,等待下一次能买出更高的价钱。
第二次打通了乔梁的手机,他的口气居然很痞气,仿佛我已是他的常客:「怎么,要办嫁妆了?」
我到那时才知道原来林禾是乔梁的室友,而且我听的出来,乔梁的语气里有一丝淡不可察的酸意。
「我要下场,现在是什么行情?」
「头钟一千,加钟五百,包夜两千。」
「这么多?」
「是不少,可是这钱也不好赚。」
我感觉得到乔梁似乎是在暗示我别去,可是为了钱,我什么都做。
我叫筱夕,在这个鱼龙混杂的江湖里,我只是条小溪,所有人都可以轻易地淌过我,我不需要什么桥梁。
乔梁
我和叶玄进入了同一所大学,我依然是他的鸡头,帮他调制各味女色。但是我们的合作也仅限在女人这一块,其他时候他都在有意提防著我,尤其是在那个男人确诊了肝癌晚期之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找过我了。
我需要一个让叶玄拒绝不了的女人,筱夕是最好的人选。
我告诉他林禾的女朋友入场了,他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个天生的婊子?你去找道哥吧,他上次干完意犹未尽,还总是跟我提起她。」「道哥这个月不在S市,她急著用钱。」「行,那就这周吧。多叫几个女的,咱去景园。」景园是那个男人的私家别墅,以安全著称。叶玄依然在防著我,我决心彻底毁掉那对鸳鸯。
「要不要让林禾知道这事?」
「你说什么?!」
「当著林禾的面干他女朋友,刺激些。」
电话那头传来咽口水的声音:「去东城,那里离学校最近。」
于是,我传出风声说筱夕找人要了我的号码,然后取消了手机锁,躺在床上装睡。
果然,那个自作聪明地男孩一丝不苟地执行了我的计划,最后像个败犬一样坐在地上哭泣。
「还......还来得及么?她和那个人做了没有?」
「应该还没有,我想他们总得先谈谈价钱的。」
林禾开始一遍又一遍给筱夕打电话,那边自然是忙音。
我饶有意趣地打量著他:「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我告诉你,你敢去么?还有万一你一冲动打电话报警怎么办?我生意还做不做了?」
「不......我不会的。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们好歹是室友......」
林禾哭著抱住我的腿,这就是人性的伪装被撕去,农夫应该有的样子。
「真拿你没办法......不能等事情完了你再去找筱夕说么?」
「不行!我等不了!我一分钟都等不了!我要去救她!」
「救?!哈哈......」
我被眼前这个绝望男人的蠢话给逗笑了,叶玄却发来短信:肉已经快烤糊了,你们到底还来不来啊?
「行,那我们就去救她吧。」
我是鸡头梁,我的室友在我手机里发现了自己女友的号码,于是他硬拉著我要去救她。
救这个词真是新鲜,乱世难为,我只是一条在夏浔之中自身难保的桥梁。
叶玄
老爹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让我离乔梁远点,可是我真的离不开他,只有他能给我找来我想要的女人。我真的不挑模样,我只要感觉。
筱夕是个很有感觉的女人。
外表温驯,内心却是个天生的婊子。我自问上过的良家无数,可是在比她温驯的在床上都没她有劲,而比她淫荡的都没她有感觉。感觉,感觉你懂吗?乔梁懂,筱夕也懂,他们不会在我的面前说多余的话,
他们也清楚自己的价钱,每次伸手都不会讨要多余的钱,总之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让我感到舒服。啊,我懂了,他们都是聪明人!筱夕是个聪明的婊子!乔梁是个
聪明的鸡头!
只有他们两个聪明人凑在一起,才会想出让我最有感觉的玩法。
比如在林禾的面前操筱夕。
那是我射得最快的一次,以前那些自诩风骚的女人都没办法让我兴奋,每一次把我弄出来都要花上很久,可是这一次就连林禾这个苦主的脚步声都让我激颤不已,更别提他那哭天抢地的嘴炮了。
感觉!太有感觉了!射精的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猎户的感觉,那就是不仅妓女,就连农夫们都匍匐在你身下的感觉!我感到自己的春囊鼓囊得就像两个鹅蛋,猎户们已经张弓拉弦,所有的劣民都会在这一箭下应声倒地。
我感受著人生从未有过的高潮体验,身子挤不出一丝力气,甚至当精液从筱夕的骚穴里一直流到了我的肚子上时,我都无暇去擦拭,更别说去理会那边那个歇斯底里的笨蛋了,反正乔梁是个聪明人,他总有办法帮我擦屁股的。我只是可惜林禾与筱夕恐怕彻底掰了,这样的爽法以后恐怕都玩不上了。
我脱力地望著乔梁,忽然想起老爹的话......天呐,乔梁现在想要杀我简直易如反掌!他慢慢向我走了过来,表情狰狞,像个魔鬼!
「不是还有芊芋么?」
哈哈!他妈的真是吓了老子一跳!不过乔梁你的确是个魔鬼,一个聪明的并且只忠于我的魔鬼!
至于蒋芊芋......一个五行欠艸的女人,当然,这话我可不敢在外面说。她是叶家世交蒋家的独女。
不过乔梁很讨厌她,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恍如天使临凡般的美丽女孩时,就问我:「照你的说法,女人天生不该就是妓女么?那她又算是什么?」
我想了很久,才从脑海里搜罗出父亲说过的一句话:「诗人,世界上的第四个出现的职业,当工具进步,食物渐渐丰富时,那些试图美化这个世界残忍真相的人。」
乔梁不屑地打量著远处的芊芋,我很少有见到他这般失态的时候,连忙捅醒他:「喂,不会连这个女人你都有办法吧?」
他无力道:「这个女人只有你老爹有办法。」
乔梁总是对的,父亲还真是有办法。一年前,蒋家因为一桩非法集资案倒了,从蒋叔叔临终把妻女托孤给叶家来看,父亲应该是没少出力。当然,最大的受益人还是我,老天爷把那个天使摘掉了翅膀送到了我的眼前,只是......这个女人
实在太没感觉了。
是的,还是感觉。这个女人很没劲,最开始的时候她每天只知道哭,其实还是挺有感觉的,可是后来就变成了行尸走肉,在我把她的身子玩遍之后,就扔给乔梁了,可他没要。
「所谓的诗人其实连妓女都不如。」
乔梁似乎对诗人这个词极为敏感,倒是他的话让我灵光一闪:「那就让她下场吧,把她家欠我们的账款给她看看,替父从军,她的花名就叫木兰吧!」
芊芋的身子似乎瞬间又变得有感觉起来了,可是她终究还是没灵魂。我不喜欢奸尸,调教女人终于还是乔梁的长项。
他居然给芊芋弄来一份大学通知书!于是S大新一代的国民女神就此诞生,我甚至还为此特地去学校里上了几节课,听完那些傻逼私下里关于这个女神小学妹的赞叹,再在夜里操起这个「小穴妹」来便会分外带感!而且重获新生的芊芋开始渐渐在床上变得主动起来,会撒娇,会口交,老爹说的果然对,女人可不天生就是婊子么。
可是最爽的还不是这些,你猜猜是什么?
她是林禾的新女朋友!
乔梁啊乔梁,你真是我的知己。
就算你真是个魔鬼我也不打算听老爹的话跟你断交了。
要是没有你,我真害怕自己会变成你家乡那样的孤岛。
乔梁啊乔梁,你真是我的桥梁!
芊芋
进入叶家的那天,我已经死了。
叶玄那个禽兽把我按在床上,奸淫了一个晚上。
我哭叫了一个晚上,最开始的时候我咒骂遍了叶家的祖宗十八代,可那样只是在给叶玄助兴;到窗外亮起来了以后,我只恨自己的软弱,为什么不敢自杀。
「乔梁,我累了,你还能想出什么新玩法不?」
那个叫乔梁的男人整晚上都在旁边冷冷地看著我,本来以为他会在这个早上成为我的床客,可他却兴趣缺缺地说:「她不是是个诗人么?让她来写诗,用自己的尿。」
「我操,这个主意真不是盖的,写完了我要裱起来,印上十几个的章子------蒋芊芋墨宝,哈哈!」
我的声音哑了:「我宁愿死。」
那个冰冷的男人说:「那你就死啊,你要是想死早就可以死了,现在装什么清高?」
叶玄找人灌了我好几瓶啤酒,然后一边吃著早饭一边等我尿出来。
在叶玄恶意的嘘嘘声里,我尿了出来。那是我人生最屈辱的时刻,可这一切都还是刚刚开始。
「写啊,就写在那苍茫的大海,有一只海燕在高傲地飞翔!你的尿这么骚,肯定能写出大海的感觉!」
叶玄在我面前摆开一张宣纸,上好的文房四宝映衬著我金黄的尿液,我本来
以为自己已经哭不动了,可是那一刻我还是泪流不尽。
「我操,你现在哭什么啊?让你用尿写不是用鸡巴眼泪!」
叶玄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乔梁拦住他说:「也不为难你,就写这个吧:
我的家乡在珠江的北面
要去镇子里
只能在潮落时乘父亲的船
所以老人们常说
咱村子要是有座桥就好了......」
我就像迷失了心智,浑浑噩噩地就把乔梁的话就写到了纸上,等到自己意识到这一切是多么的羞耻时,宣纸上的水渍已经干了。
我慌张地毛笔扔到一边,尿液沾在了叶玄的身上,他恼羞成怒地把整盆尿液淋了我一身,还把毛笔捅进了我的阴户。
可我没有理会,我只是看著乔梁。
在我把那些字写下来的时候,我猜,我已经爱上了他......
怎么会这样......
我可以接受自己被叶玄凌辱,糟践,可是我为什么会爱上乔梁这个魔鬼?于是我试图将自己变成一块石头,可是我真的骗不了自己。甚至当他们让我像妓女一样出去接客时,我还在想: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操过了我,乔梁却始终不肯碰我?
我真希望自己是块石头。
不过我这副行尸走肉的样子还是收到了成效,叶玄已经快把我给忘了,可这时乔梁找到了我。
「想回大学么?」
又是什么新玩法么,呵呵,在你们面前,我有什么选择的权利么?
「S大,帅哥很多的,我和叶玄都在里面。」
乔梁忽然开朗地笑了起来,如果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温暖如梦的学长。
「我们不会在白天的时候骚扰你的,而且四年之后,你就自由了。」
我嗤笑了一声,而后就发现,这是我在进入林家之后第一次笑。
「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可是你想想,还有什么能比现在这样更差么?去了大学,你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自由的,我和叶玄就算再不是东西,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说条件吧。」我用冷笑遮掩住我的意动。
「条件就一个,我们会给你指派一个男朋友。」
「是叶玄,还是你?」我把「你」字咬得太重,在乔梁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下,我恨不得钻进床缝里。
「不是哦,是我的一个室友,他人很好的。」
乔梁再次阳光地笑了,可那阳光却像是冰面反射出来的,宛如能切削一切的锋寒。
他一定是故意的,可我的心只是小痛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叫芊芋,曾经我以为自己是这江湖之中一千尾美丽的鱼群,可如今已行走
在无间炼狱,忽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桥,我义无返顾地走了上去,哪怕那只是一座断开的桥梁。
林禾
以前我总好奇,人好好的为什么会发疯呢?后来我明白一定是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太过难堪的事情,一触及就会全身难受,却又像一道坎怎么也绕不过去,所以他们干脆就疯了。
我的前女友出去援交被我发现,我还当著他们的面跪著求她可怜可怜我,别这么做。
这是我的那道坎,幸好我没有发疯。
因为我的室友是个鸡头。
在大二的最后一个月,我和乔梁又成为了朋友,这是一种嫖客和皮条之间的友谊。
我在那一个月里四处借钱,嫖出了一夜七次狼的名声。完事了我爱拉著乔梁陪我喝酒,听著他说起那个「女人天生是妓女」的狗屁理论只觉得无比顺耳。
暑假里我隔三差五给乔梁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M市哪家的妓女活好,我们的甜蜜期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大三开学。
那天他非拉著我去迎新。
「都老人家了,还去凑什么热闹,大二的时候喊你去你又不去。」
「所谓新的爱情是医治失恋的良药,学妹又无疑就是药中圣品------伟哥一枚,个个脸嫩逼圆,纯情好骗,很多客人都喜欢被叫「学长」嘞。」
「喂,你一个死鸡头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良心?我有了女朋友你不就没生意了么?」
「我操,你还有脸说,做你一单生意我还要倒贴一打酒钱,像你这样的恶客还是少来为妙。」
乔梁的眼光很毒,只是在校车站前瞄了一眼,就把新生里的校花找到了。
「哦,学妹你好,你是社科院的吧,我们是S大小红帽,行李交给我们请您放心。」
乔梁真是个人渣,三言两语就从学妹那里骗来了号码,还厚颜无耻地让学妹请我们吃中饭当做工钱。
「我这个朋友刚刚失恋,还请学妹你务必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熏陶他一下,让他早日成为对祖国有用之人。」
这个人渣还算厚道,菜一上桌就尿遁走了,留下我与学妹对食。
「蒋芊芋......学妹你的名字真好听啊。」
「叫我小芊就可以了。」
小芊阳光地笑著,像个天使。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著,更多的时候却是小芊在挑起话头。
「恩,刚才的那个学长呢?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他哦,刚才发短信跟我说有事要先走了。」
「是嘛......可是我感觉就这样和学长你两个人一起吃饭,有点不好意思哩......」
如此暧昧的气氛被我一句秒杀:「那......我打电话叫他回来吧......」
「啊,不用了,学长他要是有事就让他去忙吧,其实和阿禾学长一起吃饭也挺好的呢。」
小芊叫我阿禾学长!我口不择言,莫名其妙地把话题扯到了乔梁那里:「他啊,是个怪人,总是跟人说,自己要为家乡建造一座桥。」
「我倒觉得,他挺有理想的呢。」
小芊目光闪动,让我十分吃味,一句话突然就脱口而出:「他还是个鸡头......」
「鸡头?什么是鸡头?宁为鸡头,不做凤尾的意思么?」
我赶忙应承,连说著小芊聪明,可是内心却已发现,我和乔梁注定成为不了朋友,我忘不了自己跪在地上求人时他就在旁边,而且......我其实一直都无比地嫉妒著他,那句「他是个鸡头」总是不经意间从我的嘴里跳出来。
我的确不够朋友,可是面对一个帮著筱夕出去拉客的时候,又有把我当做过朋友么?
一个嫖客与一个皮条的友谊注定会终结于那个嫖客结婚的当晚。
大三开学,我交了天大的狗屎运,获得了小芊的青睐。
那天我满面春光地告诉乔梁:「小芊答应当我女朋友啦!你以后千万别在我面前再说女人都是婊子之类的话,至少小芊就不是,她是天使。」
「切,见色忘义。」
他用平静地甚至有些戏谑地眼神瞄了我一眼,没有惊讶,也没有妒忌。那一刻,我明白了,这个人就是个鸡头,我们之间的友谊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的表演。
「那要是你的小芊给我打电话了,需要我通知你一声么?」
「闭上你的鸟嘴!小芊要是是那种女人,我就跳珠江!」
忽然之间,我发觉自己其实很没底气。乔梁的话给了我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可是小芊是那么完美,我不允许自己对她有任何的怀疑。她的出现彻彻底底地拯救了我,就像那条把溺水的王子救上岸的美人鱼。
所以我想,我的那句气话也许是真的,如果那条美人鱼化作泡沫,我的双脚会再次离开桥梁。
乔梁
为了将自己和叶玄紧紧绑在一起,我决定要毁了那对鸳鸯。现在筱夕援交的事情已经被林禾传的人尽皆知,处在被学校开除的边缘;我自然也不会让林禾独活。
只是,他还必须要再快活一会儿,和他那个天使一般的女友,小芊。
小芊?我习惯叫她欠操的蒋芊芋。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本能的讨厌这个
女人,可惜她不合叶玄的口味,度过了刚进叶家的那几天之后,叶玄就把她扔进场内不闻不问了。
她那时的确是个婊子,可她应该比婊子更下贱才对。所以我写了一个剧本,给了她一个舞台。呵呵,可笑的女人,在重获了灯光掌声之后,她那颗戏子的心果然萌发了。
所以根本不用我去做什么,白日里她得到的光环荣耀越多,夜晚她就会沉沦得越快。而现在,她在叶玄的床上简直比筱夕还卖力气,就连叶玄都时常跟我感叹:「男人做到林禾那样也算是个头了,前女友、现女友一个赛一个的贱。」
的确,戏子,诗人。这才是比婊子更下贱的存在,至少我认识的妓女并不虚伪,尤其是筱夕,说实话,我挺喜欢她的。叶玄说过,我与筱夕很像,鸡与鸡头刚好登对。
可是他不知道,我和筱夕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我们知道自己是谁。
筱夕天生就知道自己是个婊子,所以她拥有绝对的敏锐,她就像那个把我带出家乡的女人一样,总是能看透男人的心思。
说实话,这其实并不难,人和人之间说话本来就不会刻意绕多少圈子,人们之所以时常会错意就是不清楚自己是谁,于是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就像叶玄相信自己是一个猎户,筱夕相信自己是个女神,林禾相信自己是女神的幸福男友。我并没有刻意地去欺骗他们,只是给了他们一点毒品,让他们在幻境自己欺骗自己。
可是这一招在筱夕身上是行不通的。
她知道自己是个婊子,她还知道除非是像林禾那样的白痴,正常男人眼里的女人都是婊子。所以当她听到诸如,你是我的女神,我爱你,多喝点热水之类的话。她都能明白这个男人是在想跟自己上床。
想和筱夕上床?很简单,来找鸡头梁。头钟五百,加钟三百,包夜一千,相信我,她绝对值得起这个价。
什么?你问我我在自己眼里是什么?
我不是鸡头,也不是猎户,我就是我,乔梁。
叶玄
老爹的衰老就像是在一夜之间发生的。最开始他拒绝化疗,可是在我的苦劝下他还是硬撑著多活了一年。别误会,我其实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接替他了,可是我终究才二十一岁,财团里野心勃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老爹还是等到我大权在握之后再咽气比较妥当。
老爹现在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整天恍恍惚惚的,最长念叨的一句话就是:
「小心那个女人。」
老爹英明一世,却在最后时刻害怕一个女人害怕得要死,他自己最常说的那句话不就是「女人都是婊子」么?当然,老爹如此慎重,我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那个女人的底牌不就是乔梁吗?她两的那点龌龊事还能瞒得过我?乔梁其实破处比我早,在他还没发育的时候那个女人就以身试法,将乔梁调教成了一个好鸡头。
虽然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如此牺牲来便宜我,不过反正将来可以请她到
我的床上一起论道,届时请来乔梁从旁助兴真是极妙!
老爹又在那里叨叨,说自己的病来的太快,那个女人已经尾大不掉。我安慰他:我已经逼那个女人把这几年不该吃的全都吐出来了,现在她就剩当初您送给
她的那个迪厅。您当初的这点情分不易,孩儿好歹还得管人家叫声妈不是?
是啊,若是请来那个女人与我床上论道,一定要多喊几声妈才带感。
算了算了,现在是我接班的关键时刻,还是少动淫念为宜。和乔梁做下的那些荒唐事我已经找人收拾好局面了,唯一有点放不下的就是芊芋,才刚刚尝出点味道却要金屋藏娇。罢了罢了,现在她恐怕已经被筱夕调教烂了,若是一见面她一身尿味我还是吃不消的。
说起筱夕,我不禁要自得一下,把那些被我玩过的女人收为妓院,让筱夕去当老鸨,这是不是个天才的主意?
只是我本以为告诉乔梁这些的时候,他会愣上一下。是的,我什么都没给乔梁留下,他依然是个鸡头,稍有不同的是,现在他在给筱夕打工。
可是他听后很平静,平静得有些戏谑:「筱夕被退学了正好可以有份工作,她也的确挺适合那行的。」
「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说的?」
「那就恭祝叶小猎户早日把叶氏财团一箭穿心咯。」
这才像话。
叶老猎户终于睡了,我离开他的病房,摔上门,心里只希望他能早点死。虽然乔梁离开了我,总感觉有些失落,可是叶家马上就要被我一插到底,啊,不是,是一箭穿心,何愁会找不到几个像他那样的「聪明人」呢?
乔梁啊乔梁,你终究还是个被我过河就拆的桥梁。
筱夕
叶玄来找我,他说他要把自己所有的女人都搜罗起来,开一家妓院,让我来当阿母。这实在有点荒谬,不过他是个淫妻癖,在公子哥的圈子里素有「好人玄」的诨名。离开了乔梁,他也就只能想出这些混账主意。
在那个时候,我有点想念乔梁,自从叶家换主正式进入议程之后,他和他名义上的母亲就销声匿迹了。芊芋眼泪汪汪地说他有两个多月没去学校了,那眼神真是我见犹怜,于是我特地请道哥找来了一位最变态的客人,据说每次他在采花之前必定会憋上两天不上厕所,故而每次给的嫖资颇巨,却都是赏给清洁工的。
我想念乔梁,却发现他跟我说过的话实在不多,只是细细想来那些话原来都很有道理。
好比他最早跟我说起的「叶氏祖传猎户理论」,那时我因为其中对于女人的评价刚好与我吻合于是颇为赞同,可是乔梁说那是狗屁。如今看来的确如此,比
如女人除了有妓女,至少还有像我这样的阿母。
正所谓「天王老子怕老鸨」,似乎就在一夜之间,那些男人们看我的眼神全都变了。就算那是怕找不到好姑娘而伪装出的,却也是他们绝不会对妓女施舍出的尊重。
要说尊重,其实我曾经得到过,在乔梁那里。在我第二次给他打完电话之后,他过了一会又打了过来。
「这周的生意我找别人了,有活了我会再通知你。」
「这单给的钱这么多,我一定要接。」
乔梁沉默了一会,忽然说了声抱歉:「其实上次我说错了,你并不是天生的婊子。」
「那时候你是在夸我,我听得出来。」
「不,我的意思是,女人不应该天生就是婊子。」
「谢谢。可这是我的选择,请你尊重我。」
乔梁尊重了我,于是毁了我。可我并不后悔,女人再如何活的不像个婊子,
在遇到一个比自己强大的男人之后,一切都会清零。就像他那个名义上的母亲,心比天高,可在遇到那个男人之后,最终也只是个婊子而已。
如何的活法并不重要,我是个婊子,我只认钱。
但是现在我忽然明白,乔梁总是对的。
我并不是个婊子,也许我可以拥有更好的。
在那一瞬之间,我忽然想起一个很陌生的词,爱。
不是林禾跪在地上哭求我时的爱,不是芊芋的斯特哥尔摩综合征。他们根本
认不清自己,又哪有资格去爱呢?
乔梁说过,上帝造人的时候,不希望女人当头,于是没有选择亚当的头骨,不希望女人卑贱,所以没有选用脚骨。他取了亚当最正中的那条肋骨造了夏娃。
所以每一个男人一生之中只有一个严丝合缝的女人,他们是平等的,一体的。而他们若想要找到彼此,就必须先认清自己的骨头是什么摸样。
这样的故事从一个鸡头嘴里说出,感觉就像梦话,可我知道那个时候的乔梁是一个诗人,其实他很有天赋,比如他写的那个剧本就挺妙的,把两个自认多情的人凑在一起。我很好奇这出戏会如何落幕,不是关心那对多情种子的结局,而是那两个负心人去了哪里。
大约在叶家的私人会所开张三个月后,我收到了乔梁的短信,他说如果林禾来问我有关芊芋的事,最好把实情都告诉他。那个男人估计现在已经疯了,隐瞒不说风险反而更大。
看到那条短信的时候,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因为在这之前,林禾已经来找过我了,而且那个时候,他已经疯了。
乔梁的良心总是来的慢半拍,所以那些话的意思是:嘿,戏演得不错,导演会考虑给你加戏的。
是的,那一天,男主角林禾硬闯进了叶家的私人会所,我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乔梁的戏中之人。
而加好气又好笑的是,他让众保安不敢阻拦的方式居然是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别过来,谁敢过来我就自杀!」
我不紧不慢地换上了这次的演出服,一件玲珑毕露的蕾丝真空内衣,然后牵出了本剧的女主角------刚刚和客人玩完狗尾Play的芊芋。
「芊芋,我知道你在这里,你来我这!我是来救你的!」
「叮!」本该是在此幕悲壮染血的男主看到女一女二的华丽出场,手中的钢刀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紧接著保安一拥而上将其制服。
「筱夕,我操你妈!你他妈就是个天生的婊子!」
我拿开芊芋的钳口球,往里吐了口痰:「操她的又不是我,冲我发火干嘛?人已经给你带来了,现在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别打扰了我做生意。」
女主角芊芋用还带著狗爪模具的手擦干净脸上的精斑,强挤出一个笑容:「阿禾,你回去吧,我在这里挺好的。」
哟,女主角也是蛮拼的,貌似抢戏失败了嘛。
我看向窗外的珠江,嘴角的弧度像江上的桥梁。
林禾
芊芋失踪的第三天,我疯了。
在爱情里我一直是个疯子,在连著三天不吃不睡每隔十分钟给芊芋打一个电话后,我彻底疯了。
我登陆了她所有的社交网络,却发现那些地方没有一丝她大学前的痕迹,我找班主任讨来了她的档案,却发现里面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是假的。
我于是报了警,结果石沉大海。终于,绝望的我开始在各大论坛贴她的照片来人肉。
二楼的一个IP为本市的人说:哟,这不是叶家会所的头牌木兰么?
我找他私聊,得到的却是一张芊芋的裸照,尽管面部打了码,但是就算她只露出一只手来我都能认得那是芊芋。
这一次,我终于骗不了自己。
叶家......叶玄。
我串联起了前因后果,乔梁、筱夕、芊芋,都是这个男人身边的棋子,他们一起演了一出失而复得的喜剧,一个女神爱上屌丝的童话故事......然后叶玄可以一边听著这个美妙故事,一边操玩这个屌丝的前女友与现女友。
不!!!芊芋肯定是被他们胁迫的!她是那么的善良,就连小猫小狗受伤了
她都会流泪,她绝对不可能这样来伤害我......对,她现在还在他们手上,还来得及,我还来得及,我可以去救她!!
我买了一把钢刀冲进了叶家会所,得到的却是打扮如母狗一般的芊芋笑著对我说:「阿禾,你回去吧,我在这里挺好的。」
我忘记了那天我是如何回到宿舍的,只记得一路上我不停在祈祷消失了三个月的乔梁能奇迹般的回到宿舍里,他总是什么都知道,他肯定能告诉我这一切都
不是真的,芊芋脸上的白点应该只是奶油才对吧......她今天和同学过生日,她又那么喜欢小狗,穿成那样也很正常嘛......
可是,万一他要是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该怎么办?
乔梁果然不在宿舍,只有那个临走时我忘关的电脑在闪烁,那个多事的坛友说:「和同去的几个哥们确认过了,那个女人就是木兰啊」
「我知道」
我无力地回到道,可那个人又飞速地回复了我:「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啧啧啧......你也挺可怜的,现在的好女人难找啊」
「我打算杀了你」
我握著钢刀,这个念头忽然出现在了我脑海里。似乎它很早以前就埋在那里了,我一直不敢触及它,可是这一刻,它是如此的强烈,我想杀人,是的,我想杀人!
「我操,现在是法治社会,哥们你别乱来啊!!!」
「玷污了芊芋的男人都得死」
「喂,那个可是好人玄的女人啊,要是上过他的男人都得死,那还不得南京大屠杀啊!」
那个念头闪动了一下,我忽然明白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了,就在那天我在乔梁的手机里发现筱夕的号码的时候。
「操她的又不是我,你冲我发火干嘛?」
这句话,乔梁说过,筱夕也说过。他们一个是鸡头,一个老鸨,都是嫖客与妓女之间的桥梁,妓女分别是我的前女友于现女友,而桥的那头,站立的都是同一个男人:
叶!玄!
我把钢刀藏进了衣服里,打车去了第一次捉奸时的那个小区。
那间屋子里没有人,怕被人怀疑,我于是坐在楼下的健身椅上荡了一天。
为什么别人的大学都异彩纷呈,而我的室友却是个鸡头,我的前女友是个老鸨,现女友已成了妓院里的红人?
这一切都要摆那个叫叶玄的人所赐,既然他这么喜欢玩弄别人的人生,我要让他再无人生可言。
健身椅被我摇得吱吱作响,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我看到了叶玄的跑车。
车身是粉红的,可这一次副座上并没有红粉,主座上的叶玄也满脸倦容。
「说不定是刚从自家会所里健完身回来呢?」我的手伸进了衣服里,钢刀的刀刃反射出落日的血色:「放心,等会我会喂饱你的,用那个恶人的血。」
叶玄下车了,扭动脖子活动了一下就准备上楼,我快步跑到了他的身后,乔梁曾经跟我说过,想要让一个人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就踹他的膝盖或者肋部。
虽然当时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可那一脚却十分顺利地踢倒了比我壮了一圈的叶玄。
而就在他准备喊救命的时候,我手中的钢刀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捅穿了他的肺叶,血一下子溅了我一脸,可他还在吞咽著不断涌出血沫准备求援,于是我割断了他的喉咙,大静脉破裂,血如泉涌,我依然怕他没有死透,于是砍下了第
三刀、第四刀......
直到耳边想起了女人的尖叫,我才惊醒过来,远处有几个女人在打电话报警,小区的保安也在飞速往这边赶。
我急中生智,从叶玄的口袋里摸出了他的跑车钥匙,钻进那辆粉红的宾利,一脚油门踩到。
跑车的性能很好,加上一路上都没有堵车,让我顺利地来到了S市北高速路口,可我忽然想到,这辆车肯定过不了缴费亭,就算车牌还没被通缉,我现在一身是血肯定也会被拦住。正在犹疑,耳边传来了警车声,呵呵,当初让你们找芊芋根本就没人管,现在死了个公子哥就全程戒备。
我踩下油门,挑了一条沿江的小路狂奔。
警笛声渐远,我感觉自己就像那些好莱坞西部片的主角,手刃仇敌,亡命天涯。宾利的超豪华马力让我很快就甩开了警车,可是周边的景色却渐渐变得熟悉,一种强烈的即视感让我觉得仿佛梦里来过。
温柔的珠江水在前方变得湍急无匹,一个约六十度的人工河道横亘在我的眼前。
一座仿佛在梦里出现过的村庄安静地栖息在珠江的对岸,可是通往那里的小桥又一次被夏浔冲毁了。
「乔梁,你总是对的。这里的确需要一座大桥,从江北一直通往天空......」
我闭上眼睛,双手离开了方向盘,姿态就像一个中世纪的骑士,奔向了我那个鸡头室友总是向我描述的梦中桥梁。
乔梁
尘埃落定大约是在叶玄死后的第二个月,因为严重的内耗,那个女人回来后又拿回了不少资产,当然,总额依旧很有限。
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躲在我的家乡,那里变化很大,在村口念叨「要是有桥就好了」的老人我已经一个都不认识了,一同离去的还有我的父亲,只是我已记不清他的样子。
老宅已经成了老鼠的乐园,唯一能勾起我回忆的就是那天他送我到对岸时穿的蓑衣,担心它最终被老鼠磨牙磨完,我将那件蓑衣收入行囊。
我问他们现在夏浔来临要去S市该要怎么办,他们说政府正在组织搬迁,把这个村子搬走只需要一根桥墩子的钱。我忽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真是蠢,大笑三声,一些困惑我很久的心结似乎也在这半年平静的生活里解开了。
同样解开心结的大概还有我的母亲,是的,现在她允许我这样叫她了,那个男人的葬礼她终于还是偷偷地跑去参加了。回来后,她对我说了两句话:「猎户妓女什么的都是狗屁。」、「以后你还是叫我娘吧。」
「娘,我早就想跟你说那些都是狗屁啦。」
十多年诡谲的生活终于在那句话里终结,已经被S大退学的我一身轻松,想讨口饭吃,却发现自己除了当鸡头似乎什么都不会。于是我拨通了我理论上的女上司号码。
「喂,夕姐,赏小弟口饭吃吧。」
她没说话,只是一直笑,最后我也忍不住跟著她笑个不停。我们两个像傻子一样在电话里笑了有十分钟,然后她颇有威严地吼了一句:「废话少说,快来会所报道!」
我愣了一下,废话?我说过的话应该不超过十个字吧,可是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莫非我的笑声她全都当成文字都听懂了,这个女人半年里长进真是不少,我在乡下荒废了半年,都有点害怕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噗,你穿成这样干吗?来这里要饭么?」
大概是心里没底气,我披著那件父亲的蓑衣来到了会所,想在气势上压过她一头:「这是那天父亲将我送到对岸时穿的蓑衣,其实那天的故事我一直都没讲完,今天特地把这件衣服穿来就是为了带入一下场景。」
她静静地看著我,仿佛在说:「看你怎么编吧。」
「这可是我那个《夏浔离乡计》的绝密珍藏版本,对谁我都没说过,因为这事关一个惊天阴谋。」
她的眼神和刚才相比丝毫没变,这让我颇为挫败:「那天我一直不肯走,因为我总相信父亲还会来接我,所以娘就陪我淋了一个下午的雨。」
筱夕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显然是对这样「入幕之宾」的母子关系颇不适应,但我以后都不准备再改口了:「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雨停了,天边挂起了彩虹,横跨珠江南北,我和娘一起看著那彩虹,一直到它消失。然后我就顿悟了!」
筱夕点起了一根烟,仿佛在说:「你那个时候鸡巴还有没有个烟屁大,能悟出来个屁?!」
「原来我总以为,如果没有桥,人就只能在河的两岸选择一边生活,可世事从来都不那么绝对,桥并不是沟通两岸的唯一方式,还可以游泳、乘船,甚至彩虹都可以!于是我终于悟道:每个人都是一座桥,人选择了一岸,未必就要放弃另一岸。于是我就跟著娘来了S市。」
筱夕打了个哈欠,终于开口:「我还奇怪你这段时间躲哪去了,原来是回老家偷懒了,这个桥的解释就是在那边想出来的吧。你这半年变了真是很多,话里全是废话,直接说那个惊天阴谋吧。」
「娘看完了那个彩虹,于是想到了一个把叶氏财团一箭穿心的法子。」
筱夕平静地看著我,平静地甚至有些戏谑,这一度是我的招牌表情,可当我想要平静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脸怎么也崩不住。
「哪有什么惊天阴谋,林禾对于叶玄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你算准了叶氏内耗升级,对芊芋食髓知味的叶玄肯定会把她保护起来,林禾找不到芊芋肯定会发疯。早在那个时候林禾跪在地上求我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个男人现在磕了多少个头,未来就会捅我多少刀,所以我宁愿退学跟著叶玄也不愿那个男人整天跟在我后面。」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就算你赌我会配合你把矛头指向叶玄,或者林禾在找不到芊芋的时候你可以不留痕迹地匿名给他提供线索。可这个计划的成功率依然不到百分之五十。你凭什么把他称之为惊天阴谋的。」
半年没人可以说话,我已经成了话唠,没想到这边筱夕话匣子也开了:「如果我告诉你,这半年我除了给你发短信提醒了声以外,别的什么都没做呢?」
「什么都没做?」
「那天,娘看完彩虹,忽然想到如果把那个男人最不成器的儿子捧到了彩虹的顶端,然后那座彩虹忽然消失会怎么样呢......其实,叶玄是自己摔死的。你信不信,就算没有林禾,不出两个月,叶玄自己也会垮了。」
「那个男人又不是瞎子,他怎么会看不出叶玄是个废物?」
「不,叶氏是一个很奇怪的家族,他们一直以来判断后代优劣的方法就是------那个孩子能不能「干」。只要利用好这一点,让叶玄拥有源源不断的妓女,那个男人就会认为叶玄足以守成。」
「真是扯淡,那些妓女都是你帮叶玄找来的,他自己对付女人除了烧钱就想不出别的办法了。那个男人难道会看不出来?」
「他早就看出来,可是人终究相信的都是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再加上这一代叶氏子孙也没有出一个他们所谓的「猎户之才」,如果不是娘想开了,两个月前杀回去一个通吃,现在叶家百分之三十的资产都会是她的。」
「可是这个计划终于只是建立在那个男人自己糊涂了的基础上。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啊。」
「不,羚羊挂角,不露招式就是这个计划的高明,表面上我和娘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做著一个分家最规矩的事情:把筹码押在一个本家子弟身上。所以没有给那个男人抓到一丝把柄,我们也因此不会陷入险地。就像现在,叶家的那些股东个个都在说娘厚道,一个来指摘我们的都没有。想要以弱搏强,并非一定要用阴谋,阳谋也未尝不可。」
「只有阳谋,没有一点阴谋?」
「这个......大概就要算那个男人一直觉得我们有阴谋,非要把我们娘两从叶氏逼走,却没想到没了我们支持的叶玄会这般不成器吧......阳谋因此也就成了阴谋。」
「喔,吹逼功力渐长啊?」
我惊呼:「还没试过,你怎么知道?」
她笑了起来,小西服从双肩滑下,内里是一条玲珑毕露的蕾丝真空内衣。
我咽了口唾沫,她却又把西装给穿上了:「不好意思,人家现在可是你的顶头上司,这样的意淫人家搞不好会被炒鱿鱼呢......其实今天穿这件衣服我是为了纪念人家的前男友呢......这是我见林禾最后一面时穿的衣服呢。」
「有时真得信命,小林子当时居然逃到了珠江的改道口,整好赶上夏浔,整个车就开进江里了,江水太急,现在都不知道被冲哪去了。没想到林禾屌丝了一辈子,临了还能捞著一个宾利棺材,这要是去了下面,也够他风光一阵了。」
「其实林禾最可怜了,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大学这么悲剧和叶玄其实没有半毛钱关系,始作俑者就是自己这个好室友哦。」
「诶,说起来当时我人生唯一一次良心发现还给你打了电话,结果是你非要来的,最后变成这样,你也有份吧。」
「哼,奸夫淫妇。」
门口走进来一个素净打扮的女孩,表情似笑非笑。
「芊芋?!?!」
筱夕走过去大方的牵住芊芋的手:「不叫芊芋,改叫朱臾啦,现在是本小姐的特别秘书。不许动歪脑筋啦~人家已经有意中人啦。」
我尴尬笑道:「这半年发生的事情还真不少......」
朱臾好心帮我救场:「一切都是因为叶玄而起的,现在尘埃落定,我和筱夕姐彼此交换了一些秘密,现在已经冰释前嫌了。」
「秘密......」
我二丈和尚摸不著头脑,两女却开始窃窃私语,嬉笑开来。我自诩总能看透人心,却在此刻却都没了效果。
也许,那些狗屁「叶氏理论」已经在我脑海里淡却,而面对这个异彩纷呈、无时无刻不在进步的世界,我还有好多理论需要学习。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我第一次感觉年轻。
我叫乔梁,我保证这会是最后一次解释我的名字,以后都不会再改口:我的父亲姓乔,我的母亲姓梁,所以我叫乔梁。一座平凡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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