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烙上思维钢印的受诅之子_序章
摘要
本文件为《被烙上思维钢印的受诅之子》一书的序章,以“骰子掷点+脚本化”方式随机生成并构建世界观。文本开篇便“加载语言包”(第十七区位-提米姆波段γ-编号9038低维宇宙通用语言),随后开始多轮1d10、1d2掷骰:
第一轮(1d10=10):决定“大成功/大失败”,世界残酷度开启; 第二轮(1d10=6):基础世界类型为“黑深残的二次元世界”; 第三轮(1d10=10,1d2=2):抽取子世界,随后第四轮(1d10=7)选定“受诅之子更加受迫害的黑弹”设定;
此后,因“双重大失败”触发额外+40残酷度,总和达到97。接着进入“时间轴植入”阶段: - 核心设定1:原肠病毒爆发已过去3~4十年(1d10=9); - 核心设定2:目前无18岁以上受诅之子存活(1d10=4),仍为“漆黑萝莉”; - 补充设定:人类为控制威胁,凡超龄个体均被处决(1d10=2)。
全文大量出现带有控制台风格的掷骰标记(如“【1d10】=6”),以及对十个世界类型、十个子世界类型的枚举与选择。文字风格兼具科幻与幻想,“黑深残”“原肠病毒”“受诅之子”“漆黑萝莉”等核心关键词反复出现,构筑一个极端残酷、带有多重IP暗示、跨次元和因果扰动的末世二次元架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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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信息
Attribute | Value |
---|---|
Standard Name | 被烙上思维钢印的受诅之子_序章 |
Filename | 被烙上思维钢印的受诅之子_序章.docx |
Type | document |
Format | Microsoft Word Document (OpenXML) |
Size | 138934 bytes |
MD5 | 618a1929b73b4e641c731c2ee6fc0cce |
Archived Date | 2025-07-04 |
Original Link | [Unknown link(update needed)] |
Author | 未知 |
Region | 未知 |
Date | 未知 |
Tags | 随机化, 骰子掷点, 程序化生成, 元叙事, 系统构建, 世界构建, 黑深残, 二次元, 病毒末世, 原肠病毒, 末日, 多重联动, 跨次元, loli, 反乌托邦 |
本文由多元性别成人档案馆归档整理,仅供存档使用。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正文
在某处时间与空间、混乱与秩序都不具备意义虚无之地,一枚骰子被掷了下来...
(语言包加载:第十七区位-提米姆波段γ-编号9038低维宇宙-银河系银河人类X型通用语言包)
这次就麻烦你了
(启动)
首先是作为世界的基础要素,它是(1d10)
1.废土世界(类似移动迷宫、疯狂的麦克斯等)
2.模拟经营世界(包含slg等特殊要素)
3.日常世界(20或21世纪现代背景)
4.武侠/修真世界(类似金庸世界/蜀山仙剑世界)
5.反乌托邦世界(类似1984、动物农场等)
6.二次元世界(经典ACGN作品世界)
7.未来世界(宇宙等级文明)
8.西幻世界(龙与地下城模组)
9.无限空间世界(主神不一定是个大光球)
10大成功/大失败(仅会影响所生成世界残酷度)
【1d10】=10
【1d2】=2
(..................)
这也是正常的结果,继续吧
这个变得残酷的世界是(1d10)
1.充满辐射病毒或诡异生物的废土世界(如死亡搁浅)
2.存在妓院经营要素的世界(如窑子救国)
3.被有特异能力的人渣穿越者入侵的现实世界(这个都懂)
4.正不胜邪的武侠/修真世界(如朱颜血)
5.黑客帝国式∫的绝对反乌托邦世界(如题)
6.黑深残的二次元世界(这个也都懂)
7.战火纷飞的未来世界(如星际争霸)
8.被邪恶侵蚀西幻世界(如暗黑/魔戒系列)
9.元祖无限世界(主神这次真是个大光球)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6
(世界基础要素架构中 ... ...)
当然,这里仅需要借用对应世界观与背景,原作剧情与主角均不一定会出现
这个黑深残的二次元世界世界是(1d10)
1.寒蝉鸣泣之时
3.魔法少女小圆
4.极黑的布伦希尔特
5.妖精的旋律
6.尸体派对
7.黑色的子弹
8.来自新世界
9.黑之契约者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10
【1d2】=2
(..................)
???
( ... ...自检完毕,未出现跨次元概率流干扰,高维观测未出现异常,因果作用力为正负零)
那,继续吧
这个愈发残酷的世界是(1d10)
1.和梨花一起陷入轮回且开局保底L2的寒蝉鸣泣之时
2.有死亡惩罚的Re.0(主人公身份锁定)
3.存在以江之岛盾子为首绝望势力的魔法少女小圆
4.魔法使均被工具化与人偶化的布伦希尔德
5.从二觭人开始的妖精的旋律(主人公身份锁定)
6.黑化幸导之永无止境的尸体派对
7.受诅之子更加受迫害的黑弹
8.神圣樱花王朝时代的来自新世界
9.契约者的代价更大且Doll完全被当做道具的黑契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7
这个世界的残酷程度是(因双重大失败+40)
40+【1d60】=97
虽然这也▏是可以预料到的结果
(世界基础架构完成,开始植入时间轴 ... ...)
核心设定1:原肠病毒自爆发以来已经过了多长时间(1d10)
1.不到5年
2.5-30年
3.30-50年
4.50-100年
5.100-150年
6.150-200年
7.100-150年
8.50-100年
9.30-50年
10.超过200年
【1d10】=9
(时间轴植入中 ... ...)
貌似已经过去了三四十年的样子,因为原作没有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所以世界观很多地方还需要完善。同时,介于本世界极端残酷,今后的选项与相关事件都会有所倾向调整。
核心设定2:目前是否有18岁以上的受诅之子存活(1d10)
1.是
2.是
3.否
4.否
5.否
6.否
7.否
8.否
9.否
10.否
【1d10】=4
看来还是漆黑的萝莉
补充设定1:世界上年龄最大的受诅之子目前是
启动我的权限,跳过该流程部署,同时为相关资讯进行模糊化处理
(受不可抗力因素影响,该环节已跳过,error15a1515,该阶段视为已完成)
补充设定2:是什么原因导致受诅之子们寿命短暂(1d10)
1.她们的身体被原肠病毒侵蚀,很容易就会异化成怪物
2.人类有意限制,超过某种限制的受诅之子都将被处死
3.与原肠生物的战争过于残酷
4.受诅之子自身基因缺陷,导致最长只能活十几年
5.其实有成年个体,但出于某种原因隐藏起来了
6.原肠生物出现智能个体,开始有意识的猎杀与俘虏受诅之子
7.受诅之子能作为繁衍原肠生物的苗床,被原肠生物出于本能积极囚禁猎杀
8.以上任意两种原因
9.以上任意三种原因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2
大多数的受诅之子确实因为原肠病毒的侵袭而活不过几年,但总有一些天赋异禀的存在,或有办法停止乃至降低了自身的侵蚀率,或在侵蚀率突破上限后仍能保持自我。在这几十年里,这样的例子虽然很少,但也并非没有。然而人类忌惮她们的力量,恐惧她们的才情,更不愿承认的是因她们而暴露出的事实:到底谁才是会被这个世界选择淘汰的物种。因此......
(时间轴植入完毕,世界基率矫正中 ... ...)
人类与原肠生物目前战争的局势是(数字越大说明局势越恶劣,世界观+20)
20+【1d80】=71
看来局势很不容乐观
人类阵营(包括人类方受诅之子)目前的整体强度是(数字越大越强)
【1d100】=98
(..................)
虽然刚刚没法设定数值上限,但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结果?
原肠生物阵营(反人类方阵营)目前的强度是(局势不容乐观+10)
10+【1d90】=39
所以这简直就是被人类方阵营碾压啊,开启深层判定
(深层判定启动,基准矫正工作继续进行 ... ...)
明明存在实力差距,双方战况却依然胶着的原因是(1d10)
1.人类方存在秘密武器没有动用,战力包括秘密武器的战力
2.人类方内斗严重,没有一致对外
3.人类方上层势力为维护统治地位有意为之
4.以上1-3都是
5.原肠生物存在超限个体
6.原肠生物的起源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7.部分原肠生物已经觉醒智慧
8.以上4-7都是
9.只是局部地区战况胶着,很多战区已经开始收尾了(特殊选项)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3
【1d10】=7
【1d10】=1
【1d10】=3
【1d10】=9
【1d10】=8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紧急终ç"�奱朽好ˆè¦å¦
好,现在这个世界的格局已经逐渐明朗了。正常启用此设定,不予废除
(次级世界观构筑完成,补充信息更新中 ... ...基准矫正工作继续进行 ... ...)
等等,在接下来的环节中激活预设的救济模式,每次上限为一条。虽然我知道这么做不对,但还是尽量在不动摇基础的前提下为这里留一丝仁慈吧,辛苦了
(已开启特殊选项模式,重新演算中 ... ...)
腐朽的人类领导层为¦了一己私利,置种族利益于不顾,有意制造各种假象,而非彻底消灭原肠生物。他们的措施是(1d10)
1.舆论控制,普通民众只能听到上层想让他们听到的声音
2.矛盾转移,将表面战况不利的原因归结于受诅之子,削减下层战争意愿
3.自我毁灭,加大迫害受诅之子的力度,弱化己方力量以避免战力溢出
4.以上1-3都是
5.基建万岁,投入大量资源建设安全屋,消极避战(也许可以建三堵墙)
6.酒醉金迷,投入大量资源建设欢乐场,消极避战
7.混乱指挥,将战场最高指挥权交给草包,分化瓦解多余战斗力(F2A)
8.以上4-7都是
9.积攒力量,厚积薄发只待星星之火必将化为燎原之势一战功成。(特殊选项)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4
所以我从未期待过人类这个种族,无论哪里的都是 ... ...但现在至少还不是最差的
(基准矫正工作完成,现在开始最终工程 ... ...)
人类阵营中属于人类本身的力量(除去受诅之子)有多少(1d100)
【1d100】=9
这不是基本没有吗?!明明这里是【受诅之子更加受迫害的黑弹】世界啊
(反馈已收集,判定为无效反馈,最终工程继续进行 ... ...)
核心设定3:受诅之子们的反抗意愿是(1d100,世界观-40,战力巨大差距+30)
【1d100】-10=-9
(............)
这里怎么会出现负值?再次启动全局自检
( ... ...自检完毕,未出现跨次元概率流干扰,高维观测未出现异常,因果作用力为正负零 ... ...记录库出现缺失缺失缺失缺失缺失缺失缺失缺失缺失缺失缺失缺失缺失缺失 ... ...未发现异常)
刚刚好像有点杂音,算了,继续吧
受诅之子阵营绝不会反叛人类的原因是(1d10)
1.她们都是乖孩子(懦弱性格)
2.她们从出生起就受到洗脑教育(后天影响)
3.她们认为如今的一切过错都在自己(负罪心理)
4.她们将自身视为武器与道具(工具化)
5.她们被迫害出了快感(抖m性癖)
6.人类掌握她们的生死(爆炸项圈)
7.以上任意两个
8.以上任意三个
9.迫害她们的只是部分群体,受诅之子还是将自身视为人类的一员(特殊选项)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10
【1d2】=2
我就不说什么了,继续
(............)
受诅之子阵营绝对绝对不会反叛的原因是(1d10)
1.她们都是听话的乖孩子(顺从懦弱性格)
2.她们从诞生以来就被做了调整(思维钢印)
3.她们认为世间一切罪过都在自己(自我牺牲心理)
4.她们将自身视为无机物(无感情化)
5.她们被迫害出了强烈的快感(抖m狂)
6.人类掌握她们的生死(脑内芯片)
7.以上任意三个
8.以上全部
9.迫害她们的人有很多,但受诅之子们始终爱着人类(特殊选项)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2
我是你的破壁人 ... ...呵呵
思维钢印的具体内容是(1d10)
1.自我贬低(全体受诅之子都有自卑自虐心理)
2.人类至上(全体受诅之子极度顺从人类的命令)
3.原肠必杀(全体受诅之子对原肠生物极度仇恨,同时拥有自残倾向)
4.彼此猜疑(全体受诅之子之间极难产生羁绊,对其他诅咒之子的不幸冷眼旁观)
5.以上任意两项
6.以上任意三项
7.以上任意两项加强版
8.以上任意两项削弱版
9.希望永存(全体受诅之子在任何境况下都不会自︴我放弃)(双重特殊选项)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7
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最终设定:思维钢印的具体内容是(2d4)
1.自我厌恶
2.人类盲从
3.诅咒之血(全体受诅之子被刺激后会陷入疯狂,此状态仅针对原肠生物跟她们自身)
4.彼此憎恨
【2d4】=2、1
可以了,差不多就这样吧。对当前已完成的部分进行封装,随后让世界进入自我演化进程
(最终工程已完成,当前世界已做好激活准备)
然后,在这个舞台开幕前,先安排主角登场吧
(模式已变更,非标准7型碳基生命素材包105911号搭载完成)
本世界主人公的真实身份是(1d10)
1.普通人类
2.受诅之子
3.原肠生物(该场景下此选项已废除)
4.改造人
5.肉身穿越者
6.灵魂穿越者
7.不朽的神明(该场景下此选项已废除)
8.第三视角(开启群像剧模式)
9.原肠病毒最初的黑幕(涔犲鐢瑕佸辨湀涓)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1
看来我们的主人公就是世界上土生土长且没被感染的普通人类了,话说刚刚你是不是闪了下 ... ...难不成是我的错觉吗?
主人公的性别是(1d2)
1.男
2.女
3.其他
【1d3】=1
主人公的年龄是(10+1d40)
10+【1d40】=27
27岁,是位标准男青年
主人公的基础属性为(正常人类上限为100)
力量:70
看起来有在坚持锻炼的样子
体质:35
啊......虽然不到风一吹就倒的程度,但也是经常会在换季时感冒
体型:70
健康的成年男性优秀身高
敏捷:90
身手矫健,反应很快,身体跟得上的话或许可以近距离闪避步枪子弹
外貌:35
长得很凶,晚上走夜路时能吓路人一跳
智力:60
比正常人的智商略高,灵感略高,思维速度略快
意志:60
意志比较坚定,哪怕遇到些许挫折也不会放弃
教育:85
高校博士生导师的教育水平
幸运:30
经常倒霉,差不多是过马路或开车时一定会遇到绿灯变红灯的水平
主人公对受诅之子的态度是(越大越恶劣,世界观+20)
20+【1d80】=57
些许厌恶的样子,不会主动针对受诅之子,但对她们遭到欺凌的景象已经可以做到熟视无睹,或许不会加入进去,但也不会多管闲事
主人公的社会地位是(基础属性+430/20向下取整)
20+【1d80】=91
超精英阶级!话虽如此,在这个世界中能获得这个级别的身份,看来主角势必跟领导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主人公的真实身份是(1d10)
1.大资本家
2.大教育家
3.实权领导层的一员
4.顶级雇佣兵
5.高级军官
6.娱乐明星
7.科学家
8.黑帮老大
9.秘密组织 * * *的一员(特殊选项)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9
那么,男主的真实身份就是秘密组织【八咫鸦】的一员,因为这个身份是隐藏的,不会带来显著的社会地位,所以需要再次投掷以确定表面身份。至于双重身份这件事究竟是利还是弊,那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1d10】=5
所以,男主表面的身份是高级军官,虽然纯人类军实力微弱,但在这个世界里的军队是混编有受诅之子的,因此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强大的势力。另外基于本世界观设定,军队系统内的受诅之子会直接受到所属人类军官们的命令,绝对不会背叛,实际地位大多在一般人类士兵之下。
(主人公基础信息生成完毕,是否要继续加载对抗相关模块?)
嗯 ... ...这个世界里普通的人类角色不需要涉及战斗技能,只会有进行属性判定环节。不过,受诅之子们倒是存在技能判定,这点等今后遇到的时候再说吧。
(收到。该模块暂缓加载。全素材包现已配置完毕,最终校验工作进行完毕,准备就绪)
在最后,随机生成一下男主的名字吧(.name10)
缑甫安
金田比吕
诸葛仙冉
上户清
秋吉飒太
佐藤修
西门奇
牟赫潇
Gillian·Junul
南宫智
【1d10】=6
看来我们的主角就是佐藤修了,安排他正式登场吧
(通道开启 ... ...人物卡已投放 ... ...世界免疫反应规避成功 ... ...锚定完成)
佐藤修目前身处的状况是(1d100,数字越大越危险)
【1d100】=84
这不是相当危险了吗,虽然规定不允许存在开局更换世界主角的情况,但我也不希望开局主角就残废了啊
佐藤修遭遇了什么(1d10)
1.正身处在与原肠生物交战的前线
2.正在面临最高军事法庭指控
3.正在进行八咫鸦的秘密任务
4.不久前受重伤躺在医院
5.在野外昏迷不醒
6.刚刚被敌对派系的刺客袭击
7.八咫鸦的秘密身份不慎被某人发现
8.附近某位受诅之子的侵蚀率骤升
9.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在冥冥之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5
这个世界里,在野外昏迷不醒确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具体的状况是(1d10)
1.附近没有人/没有受诅之子/没有原肠动物/身上没有钬金属武器
2.附近有人/没有受诅之子/没有原肠动物/身上没有钬金属武器
3.附近没有人/有受诅之子/没有原肠动物/身上没有钬金属武器
4.附近没有人/没有受诅之子/有原肠动物/身上没有钬金属武器
5.附近有人/有受诅之子/有原肠动物/身上没有钬金属武器
6.附近没有人/没有受诅之子/没有原肠动物/身上有钬金属武器
7.附近有人/没有受诅之子/没有原肠动物/身上有钬金属武器
8.附近没有人/有受诅之子/没有原肠动物/身上有钬金属武器
9.附近没有人/没有受诅之子/有原肠动物/身上有钬金属武器
10.附近有人/有受诅之子/有原肠动物/身上有钬金属武器
【1d10】=8
好了,我所能做的就是这些,剩下的都交给你了 ... ...话虽如此,等到这个故事/世界到达结局时,我还需要赶来将其回收。或许,那时的我们还会相见,就让我对此抱有少许期待吧。
(创造模式已经离线,全局自主演化模式启动,进入低波动运行状态)
...场景加载中...
...人物导入中...
...能量填充中...
...▇▇▇▇▇...
序章 逐梦的少女不再做梦
女孩正在空寂的荒野里奔跑,她跑了很久很久,从未停止,也从未放缓过脚步。是她的身后有什么在追吗?她不知道。是她急着赶去哪里吗?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一味地在向前跑着、跑着,直到再无力维持平衡,栽倒在地。紧接着,她睁开眼睛,血红色的瞳孔中映照出的是早已见惯的半塌的楼体废墟。
"似乎又做梦了"她心里想着,身子却没有动弹,好像仍在试图抓住那残留的睡意。女孩不会让自己努力回忆梦境的内容,因为她曾不止一次这样尝试过,但每次她的梦境都如同指缝中的细沙,从睁眼那一刻起便流淌一空,再也无处寻觅。
"这就叫做遗忘吗"
她又眯起眼睛,静静地呆了片刻,然后从床上起身,说是床,但那只不过是个被遗弃的垃圾桶。垃圾桶的上半部分,连同桶盖在内都已经不翼而飞,女孩之前一直是蜷着身子缩在桶内,直到现在才从里面爬出来。桶的内侧还粘黏着些剐不掉的污垢,但其实女孩已经很用心的把它清洗过了。垃圾桶的下端半掩在废墟角落的一堆杂物之下,而这不足四平米大小的区域,就是她如今的家。
女孩从杂物堆里翻出一张褪色的照片,轻轻抚摸着,似乎是要拂去那并不存在的灰尘与皱褶。这是她每天都会重复进行的日常,也是她不知何时起养成的习惯。
照片上的女孩顶着一头浅棕色乱发,发长勉强能遮住耳朵。虽然景象模糊不清,但也能看出她有着一具娇小瘦弱的身体,与一副清冷精致的容颜。
照片内外的两人看起来年龄相同,外表上也仿若一致,有着同样精致的容颜。但无论将这张照片给谁看,都能轻易发现二者的区别。原因很简单,照片外的女孩双目尚在,而照片里的那位则是失去了左眼,并且这还不是陈年旧伤,哪怕透过模糊的镜头,都能看到她空洞的眼眶中正不住地往下流淌着殷红的液体。
"妈妈 ..."女孩摩挲着照片,思绪却逐渐飘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才习惯了如今的孤独呢。明明就在不久前,在那七百零四个昼夜交替之前,女孩还在与照片里被她称作母亲的人共同生活在一起。当时的她们居住在城市的外围区,附近也有不少同龄的邻居,但在女孩渺小的世界里,一直只有她们两人。
其实对方从不承认她自己是女孩的母亲,按她的说法,女孩只不过是她在翻垃圾时无意中捡到的。所以,每当女孩这么称呼她,总能看见她的脸上露出十分别扭的神色。
"你还是叫我姐姐吧"她每次都会这么说。
"知道了,妈妈"女孩每次也总是这么回应。
在旁人看来,这两位比起母女,也确实更像是姐妹。若不是二者的身高属实有些能明显看出来的差距,说她们俩是同胞双子都十分贴切。实际上,她俩的年龄真的没有相差太多,在女孩的记忆里,对方很少提到她的过去,只是曾在有次狩猎中受到重伤意识不清时喃喃说出,她是在记事以来的第五个寒冬里邂逅了女孩。女孩也知道,她一直想要个妹妹,知道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好当一名母亲的准备。但女孩更知道,自己从生理学的角度上来说,确实是对方的女儿。
女孩有个秘密,一个从来没有被她分享过的秘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晓的秘密:但凡是落入她眼中的事物,无论大小,无论巨细,只要看过一次便永远不会遗忘。也因此,女孩能清晰的记起,自己第一次睁开双眸的那个雪夜,能清晰的记起当时每一片雪花的形状,也能清晰的记起那双将自己从温暖湿润中抱出的手 ... ...以及那双与自己对视着的,清澈又闪亮的绯红色瞳孔。
那对瞳孔就像是面小小的镜子,里面映照出一个瘦弱蜷缩着的身影。也正是在那一刻,女孩才浮现出自己的第一个念头:啊,这个就是我自己吗。随后,一股莫名的悲伤便从女孩的心中迅速扩散开来,令其不由得放声大哭。而这一幕却吓到了那对绯红色瞳孔的宿主,她慌乱地抓起身旁自己提前收集来的破布与旧衣服,粗暴的将女孩团团包住,拥在怀中。随后,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赶紧将自己单薄的胸部凑了过去,在女孩小小的脸上不断蹭动着。
也不知是确实有效,还是那时的女孩将自己哭累了,夜空下响彻着的哭声逐渐消失。她小心翼翼的盯着怀中的女孩,一点点试探那襁褓里的生命是否已经熟睡,感受着那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呼吸逐渐平稳,这才轻轻松了口气。直到那时,她才想起处理起刚刚被她自己亲手剖开的肚子------因为曾经那肚子膨胀的足有半个她自己那么大,实在是无法通过正常的方式将女孩生产下来,而她之前也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学习,更没有同样的经验。于是,在经过一番努力无果后,她只好选择像剥洋葱那般将自己的腹腔一层层撕开。
随手将滑出的脏器塞回体内,再用一旁残余的抹布胡乱绑了几下,初为人母的她不再拒绝这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再次紧了紧怀中的襁褓,她半蜷起赤裸的身子,将女孩护在中央,用后背抵御起呼啸着的寒风,缓缓陷入了昏迷般的睡眠。
后来,冰雪消融又凝结、凝结又消融,时光来到了女孩出生的第二个年头。她逐渐开始懂事,而在积累了一定的常识后,女孩也曾想过要与跟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分享自己记忆的特殊,但那时对方正执着于扮演她姐姐的角色。
如果被她知道了真相的话,大概会羞耻得想要把自己埋起来吧。女孩这么想着,便再也不打算提起。
再后来,她们又一起经历了漫长且寒冷的几个严冬,少女与那自称为她姐姐的同伴共享着一个世界。她们俩异体同心,片刻不离,曾一起为从垃圾堆中翻出的半袋饼干而欢呼,也曾一起为某只短暂照顾过的瘸腿麻雀的死亡而落泪;曾一起拼命搏杀过阶段三的原肠动物,也曾一起静静感受着各自侵蚀率的增长。
时光荏苒,女孩一直像妹妹一样配合着对方,而对方也一直像姐姐一般照顾着她,在二人的日常里,比起母女,的确更像是姐妹。但唯有在称呼上,女孩一直坚持着自己的说法,这一点常常令对方很是无奈。
"你似乎又高了"有一次,她冷不丁地开口道。那天晚上二人不知为何心血来潮,正肩并肩坐在树梢上看着头顶的满月。
"嗯"女孩回应道,比起刚出生时还不到对方大腿的自己,如今至少在身高上,她们相差已经不到五厘米了。
"为什么呢,明明我也一直有在成长的"她似乎感到有些头疼,抬起手在女孩与她自己的头顶比划了下"自从生下 ...捡到了你以后,就感觉你的身高在一天天的接近我"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也在默默比较着两人之间越来越小的身高差。她在心里简单算了算,照这个速度下去,她大概会在下个满月前赶上对方。就在她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一股小小的窃喜突然钻进了女孩的内心深处,她愣了下,想要留住这种感觉,但那种异样的情绪就如同水中的倒影一样,刚一碰触破碎开来,慢慢融入她的全身......
眨了眨眼,将思绪带回到现实,女孩将手中的照片小心翼翼地藏回到原处,抬眼看了看天空。清晨的第一缕日光此时刚好穿透身旁的废墟,照在她的脸上,那在远处山峦间露头的太阳,仿佛还是熟悉的绯红。
女孩起身跳了跳,活动了几下手脚,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了准备。每周的这个固定的时间,都会有城里的垃圾车将大量垃圾运送到城市附近的外围区倾倒,而在车子开走后,外围区的居民们则会将那些垃圾一批批送到野外分类填埋。但在这之前,住在外围区的那些受诅之子们总会默契地等待上两刻钟左右,以供女孩这样的"流民"先一步挑拣走一些她们能用的资源。由于某些原因,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外围区居住着的她们从来都不会露面,也不会与女孩这样身份的存在发生交流。
女孩一直很珍惜每周的这个机会,如今待在她小窝里的这些"家具"以及她最重要的"小床",都是在这半年里一点点被她这么搜集来的。抬头看看太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女孩轻点脚尖,跳跃着离开了这处废墟,朝着目的地方向赶去。她的脚步逐渐加快,注意力却没有集中在这上,她的脑海中,总是控制不住的涌动着一个念头。
"结果,直到最后,你的身高还是比我要高啊"
一边走神一边赶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女孩已经来到了外围区附近的山上。从这个位置,能隐约看见视野尽头建筑物的剪影,以及围住远处城市的那一块块巨大的方形碑。
"来早了些"女孩开口说着,却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在外围区靠近城市的那侧道路上,几辆大车正在不断往下倾倒着垃圾。女孩没有冒然上前,而是蹲坐在不远处的土坡上静静看着。据她所知,正在工作的几辆装卸车的司机也都是女孩的同类,虽然隔着车窗看不见里面的景象,但在车辆离开之前不能打扰她们的正常工作,这也是双方一直以来的默契。
愈发浓重的腐败与酸臭味随着风飘向女孩所在的山坡,她抽了抽鼻子,又把身子伏的低了些。在眼前这些正在堆成山的垃圾里,混杂着极其重要的食物,不过这主要还是为了外围区的住民所提供的便利。比起女孩这样有能力生存在野外的受诅之子,在外围区居住着的她们普遍不具有足够的战斗力。也因此,她们的生存基本依赖于碰运气般的"拾荒"与类似今日这般来自外围区所依附着的城市,或者说,来自人类们的"施舍"。
当然,对于女孩来说,眼前这些唾手可及的食物也有很大的吸引力。算起来,她已经快有两天没有进食了,本来应该在昨天与自己交易的"灰斗篷"不知为何失去了音信,作为最重要的食物获取来源,如果两天后还是没有她的消息的话,女孩就必须搬家到有其他灰斗篷活动的区域里去。
对于现在的女孩来说,身体状态好的情况下,狩猎落单的阶段二原肠动物基本没有危险,而如果做好充足的准备,提前布置上简单的陷阱,女孩甚至可以独自挑战阶段三。这也是不用钬金属所能做到的极限了,一份阶段二的核心素材能在灰斗篷那里换取半天份的口粮,而一份阶段三的核心素材则能换足足五天份的食物,亦或是几包糖果或别的等价小物件。至于阶段一,它们的核心没有任何价值,哪怕是在外围区居住着的那些孩子,都可以在一对多的情况下轻松杀死阶段一的原肠动物。
想到这里,女孩不禁又陷入了思考。原肠动物中阶段一与阶段二的危险程度差距绝对有几十倍,而阶段二与阶段三之间却没有产生太大的质的区别。以及,虽然自己没见过,但母亲曾对她详细描述过那名为阶段四的噩梦,它与之前等级的原肠动物相比完全是两种存在,中间隔着一道巨大的天堑。那么,到底是谁对原肠动物进行现在这样等级上的区分呢?母亲说她不知道,女孩当然也就更不知道了。
卸完货的垃圾车排着队向城市的方向开了回去,它们倾倒垃圾的方式其实很简单,驾驶员她们根本不需要离开自己的位置,就能遥控向上抬起车子的货箱,使垃圾顺着往下的斜坡全部堆积到地面。在女孩从母亲口中听说这件事后,就一直很好奇她们的操作方法,也常常幻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亲自上去体验一番,但她知道,这终究只是个不切实际的妄想。
女孩脚下一蹬便冲了出去,其它的山坡上也有几个做出同样行动的小小的黑影,她们与女孩一样,都是活跃在这附近野外的受诅之子。这些受诅之子之间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发生矛盾冲突,只是各自找了一片区域翻找搜索。这种行为与其说是默契,倒不如说,她们都在尽量减少彼此间的接触。
女孩来到了一处距离最近的垃圾堆,只见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身上披着的长衫脱下,叠放在一边,然后便光着身子跳进垃圾堆里面飞速刨动着。她很珍惜自己唯一的这件衣服,虽然对于她们这种居住在荒原的野兽来说,不着片缕才是正常状态,不过女孩毕竟曾生活在外围区,哪怕是在极其幸运的得到这件旧衬衫前,流落在野外的她也一直习惯于用几块碎布条缠在自己的要害部位。
一番上蹿下跳的寻宝后,女孩得到了一个裂开的摇铃(它摇动起来能发出沙哑的响声),几张同样的广告传单(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字,但是那些画很漂亮),一个被压皱了的锦盒(似乎装过某种长方形的装饰品)。以及最重要的------她钻进垃圾山深处才找到的,一个完整的针盒,里面还装着半盒亮闪闪的针。
女孩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在不久前的某次狩猎里,她被一只重伤的阶段二反扑,腰部被剐掉了一大块肉。但比起身体所遭受的重创,她更难过的是那被划开了一大道口子的衬衫。也正是在那之后,凡师在狩猎以及像这次的行动前,女孩都会谨慎的提前脱掉衣服,防止让它变得更加破烂。
'这次有了针,再从之前捡的碎布片上拆几根线,就能把衣服缝好了'女孩这么想着,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准备就此离开。虽然被身旁垃圾山里藏着的食物的气味刺激导致肚子不停咕噜噜的叫,但女孩并没打算在这里大快朵颐。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她清楚,跟可以狩猎原肠动物获取有价值的核心的她不同,每周的垃圾山都是外围区住民重要的食物来源。虽然现在的女孩已经饿了两天,但只要过段时间能够找到灰斗篷,她就可以交换来足够的物资,而对于外围区的那些实力羸弱的孩子们来说,这里的食物往往意味着接下来一周甚至更长时间的口粮。
就在女孩决定动身回去时,在她身旁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哗啦啦的声音,却是有几件垃圾从附近的垃圾山上滚落了下来。那里是女孩还没来得及搜过的地方,她像受惊的幼兽一般跳闪到阴暗处,警惕地回头望过去,结果一眼就看见有只朝上的厚底靴子随着那些垃圾的掉落从垃圾堆中间露了出来。这恐怕是最近几次,乃至最近十几次以来,女孩所发现的最有价值的宝贝了。当然,那靴子看起来很大,她肯定是穿不了的,但它可以用来储蓄雨水,也可以用来摆在自己的小床旁当装饰。不过,女孩还是决定把它送给那个一直与自己来往的灰斗篷,虽然双方自始至终都不过是平等交易的关系,但对方却是很长时间以来她唯一可以正常交流的对象。
"如果能有两只就好了"女孩不由得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却又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太过贪心。现在已经没时间犹豫了,她动作飞快的爬到靴子所在的地方,想要用力把它拽出来,但那靴子似乎被什么卡住了,竟一动没动。女孩也没敢硬拉,毕竟这种皮制的靴子可禁不住她的力气,于是,她开始迅速清理起周围的垃圾,很快就将靴子旁边的垃圾都搬空了。
"...哎?"她停住了手,看着被自己挖出的靴子,还有一条与它相连着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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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你要记住。一切为了家族,佐藤家的利益至高无上......"
△年幼的他接过了那一本充满血腥的古书
"修,你是我的骄傲,这里以后交给你,我很放心......"
△他抬眼看向父亲,可父亲的眼中却没有他
"修,今天是你的成人礼,有一件礼物......"
△在那一天,他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进行体质鉴定,需困难成功)
【1d100】=27普通成功
......似乎感到身体在被不断碰撞着,他试图睁眼,却没能成功。男人只觉得有些难以呼吸,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再次开始不断下坠...
"你是那个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注定要接过那至高的权柄,为什么要加入我们?"
△在主城中央公园的湖心亭里,男人注视着那位眯起眼笑起来就像狐狸一样的年轻人,发现对方在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仅仅表示惊讶却没流露出丝毫不信任情绪,缓缓吐露出他源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从今天起,你就是组织的第三足"
△一首三足万千羽,鸦足代表的不仅仅是地位,更多的是责任。
"......现在不 ... ...""......还要历练......"
"......一半的军......"" ... ...佐藤家在
"......危险......"" ... ...也清楚
"......他自己的选......"
"......不愧是......"
"......哈哈......"
△酒宴上,身为主角的男人游离在人群之外,只觉得这些交流的声音让他感到烦躁。但他没有露出任何不满,只是默默的将手中酒杯斟满,透过金碧辉煌的大厅,举杯敬向上方黑沉沉的天空。
(进行体质鉴定,需普通成功)
【1d100】=68失败
......他感到好像有什么人在背着他不断奔跑,不远处隐约传来原肠动物的嘶吼,男人用尽全力摸向腰间的武器,却因突如其来的剧烈颠簸再次陷入了昏厥...
"组织目前还在蛰伏期,不会有需要你赴险的任务。你的身份只有鸦首与另两足的核心成员知晓,务必隐藏好自己"
△男人读完信,随后掏出一根火柴将纸点燃。
"长官,您不在家多待一阵吗,假期才刚过一半......对不起"
△男人有些不耐烦地合上手里的便签本,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勤务兵,而对方似乎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行礼道歉。
"长官,您就在这藏好,衣服先交给我,让我去引开他们。啧,已经晕过去了么,这些该死的鸦羽,到底是怎么知道...计划被泄露了么?"
△周围的味道有些刺鼻,男人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但失血过多的他连眼皮都没法睁开。他也无力制止自己穿在身上的外套被某人粗暴地夺走,听着逐渐离远的脚步声,他的意识也开始缓缓陷入了混沌。
(进行意志鉴定,需普通成功)
【1d100】=42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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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赶回到了家中,将身后背着的男人尽量温柔的放下,自己则是缓慢地调整着呼吸。她在刚刚返回的路上了遭到了一只阶段二的伏击,费了很大力气才带着男人甩掉它的追杀逃脱出来,这对目前状态的她来说是不小的消耗。
"是人类啊..."女孩看着平躺在地上的男人。虽然刚刚自己才与他有过身体接触,但女孩现在却有些不敢靠近。
几乎所有的人类都是住在城市里,被由钬金属制的巨石碑保护着。那种方碑能够产生特殊的磁场,从而阻止原肠动物的靠近,也能够很大程度上抑制原肠病毒的活性。如果女孩过于靠近钬石碑的话,同样会受到影响,若是零距离贴到钬石碑上,身体素质与自愈能力都会被压制到极低的程度。她当然没有亲自尝试过,这些都是母亲曾经告诉过她的。
不过无论怎么被压制,侵蚀率都会正常上涨,女孩记得她当时还进一步补充道。
母亲曾出生在城市,所以她才能够教给女孩很多常识。至于后来她为什么会流落到外围区,她从没有提起,女孩也没有询问。
"一共有九座被巨石碑保护着的城市"女孩当时出生还没多久,啯着手指躺在母亲怀里,对方抱着她,就像是讲故事一样哄她入睡。她知道女孩不会理解这些内容,但她不知道女孩能够永远记住这一切。那时的她并不完全是在给女孩讲故事,更多的还是在慰藉自身的孤独。
"只有被结界保护着,城市才能长久的存在。据说以前在城市建立之初,还有被叫做集落的形式,没有领袖,也没有统一的管理与引导,很快就都被原肠动物毁掉了。"那时女孩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但不知为何,幼小的她却一直在强行振作起精神。
"我们虽然与人类的幼童有着相似的外表,但我们不是人类,我们必须依靠人类才能拥有未来......只有人类能提供我们生存的意义,与容身之所"母亲的声音逐渐变得柔和而低沉,这声音十分助眠,以至于女孩的思绪都开始放空
"我们只需要服从,服从人类,服从命运。而在这之前,我们只需要活着,也只能活着。"
"在得到人类的需要、认可前,我们都只是野兽。"回响在耳边的温柔声音逐渐远去"只有他们能为我们起名字,只有他们能赐予我们自身存在的价值,让我们不再单纯为活着而活着..."
直到女孩睡前,她都在自顾自的说着,而在那一夜过后,女孩一次也没有听对方提起过这些。
躺在地上的男人挣扎着颤抖了两下,女孩瞬间跳开了十几米,见他没有动静了,又垫着脚尖走了回来。
"......"女孩现在虽然看起来很淡定,但她的内心此时正陷入无比的慌乱之中。这可是人类啊,是自己自出生以来第二次见过的人类啊。虽然他是被自己挖出来的,当时她还以为挖出来了一具人类的尸体,因为将尸体留在外围区肯定会给住在那里的大家带来麻烦,于是她才想着先将尸体搬回去再说,可背上去后就发现这个人类还有着微弱的呼吸。鬼使神差般的,女孩还是选择将他背了回来,但这一路上她,包括在躲避阶段二追杀的时候,她的大脑都基本一片空白。
现在该怎么办?地上凉不凉?会不会很硬?他能休息好吗?醒来后会不会饿?我还有几块一直没舍得吃的糖,人类会吃糖吗?人类是不是会吃原肠动物?灰斗篷就一直在替人类跑腿,可现在她人呢?她会知道人类可以吃什么吗?我要不要先把他搬到我的床上,可是他太高了,我的小床装不下他,只塞一半进去他会开心吗?他醒来后会愿意看见我吗?我要不要先躲起来,这几天没能交换出去的素材还在,不过那好像叫原肠核心,我不能吃,吃了会涨侵蚀率,人类会吃吗?我要不要现在去给他捉一只新鲜的,这附近应该还有只阶段二,但我现在好饿,不知能不能顺利捉到。他醒来后会对我说什么?要不我还是躲起来吧,他会给我取名字吗?我能拥有名字了吗?这个人类有名字吗?他会带我走吗?妈妈当初就是跟着人类走的,他知道妈妈现在在哪吗?我能像妈妈一样进城市了吗?我以后能试着操作下垃圾车吗......
女孩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看着眼前被她放在废墟地面上的男人,看着他身上逐渐被血液染成深色的衣服,呆呆地继续思考着。
人类的自愈速度,原来是这么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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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从难缠的梦魇中挣脱,虚弱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还很模糊,他只能勉强判断出自己正身处在某处开旷的场所,时间应该是上午。他一点点尝试活动着手脚,慢慢用力,想要将上半身直起。而在这过程中,他不小心刺激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直抽嘴角。
坐起身来的他,左右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似乎是某处建筑的废墟,而自己周围则堆着乱七八糟的大小杂物:少了半个身子的布娃娃、半盒有些生锈的针、几个被水泡烂了的包装箱、一把缺了齿的塑料梳子 ... ...他的身后靠着的是一个垃圾箱,而身下则铺着的一堆脏兮兮沾满了血污的抹布头 ...
男人皱了皱眉,低头看向自己一直作痛的伤口,那里被用长绷带做了简单的包扎,手法很业余 ...不,这已经不能用业余来描述了,因为男人从没见过绷带有被系成蝴蝶结样子的。但这绑的的确很紧,而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头晕,同时身体的感觉也越发迟钝了,这既是因为失血,也是胸腹部被绑的太紧导致氧气不足。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伤口的确被有效的止住了血。
男人抬手抓住系在他身上的绷带,那似乎是从衬衫上裁下来的布条,边缘处还有不少毛边,看来是被硬扯开而不是用刀切开的 ... ...想到这里,男人的动作突然一僵,头脑也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将手从腹部的伤口处慢慢滑向身后,却摸了个空。
之前一直挂在腰间的短剑已经不在那了,男人的心沉了沉,自己重要的武器被收缴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又将手滑向另一侧,心里没抱什么希望,只是习惯性的动作。然而,这次从他的手中却传来了熟悉的质感。
男人缓缓地将它抽出,拿到身前仔细查看着。眼前的是他的配枪,从手感上看,里面的钬弹一颗也没少。男人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他有些搞不清状况,被取走了短剑却没有被拿走枪,这是什么原因?身后的刀套有被暴力拆开的痕迹,所以不太可能是掉落或丢失,也就是说
男人缓缓地闭眼,但手中的枪却越握越紧,他开始回忆不久前发生的事 ...
灵感判定【1d100】=36成功
那时与往常无异的夜晚,回军队本部的路上,突如起来的袭击,被利刃刺入的痛感,小巷里的激烈对决......
男人侧头看了看,确认身后的垃圾箱不是自己当时用来躲避的,然后继续陷入沉思。
那晚袭击自己的是两个人,一高一矮...不,应该是一个人,体型小的那位动作过于灵敏,应该是那群被诅咒的怪物。这样的组合一同行动,有些像早些年被取缔掉的民警...不,这应该是自己想多了。还有,虽然天色很暗,但那个在远处拿枪对准自己的高个家伙,对方当时身上披着的,的确是绣有鸦羽的外衣。
男人烦躁的拨弄起身旁的杂物,难道是有谁想要袭击他,从而栽赃给八咫鸦吗?还是说八咫鸦内部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故?不然,为什么组织的鸦羽要刺杀他这位第三足?而且 ... ...想到这里,他长舒一口气,调整了心态。组织目前处于蛰伏阶段,不会有组织成员带着标识行动,也只有当执行鸦首与三足亲自下达的命令、以及处理会对组织造成巨大损失的叛徒时,才会带上标识。
很显然,鸦首不会突然下令斩掉自己的第三足,而自己的另两位同僚也不会做出这种背叛举动。那么,还是有人想要利用自己的死来陷害八咫鸦吗 ... ...男人继续思考着,他总觉得还有哪些地方存在着疑点,而就在这时,他从身旁的杂物里翻出本掉了页的杂志,从里面飘落了一张照片。
"............"男人伸手抓起落在他身旁的照片,目光却一直死死盯着前方。他用另一只手缓缓将枪口对准不远处的一面塌掉的混凝土墙,同时打开了保险。
"是谁在那里?出来!"
几秒钟过去了,附近一点动静都没有,但男人手中的枪依旧稳稳的对着前方。
"我知道你就在那里,快给我滚出来!"
然而,又过了十几秒,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男人犹豫着要不要扣动扳机,他确定绝对有谁藏在那里。因为就在刚刚这照片滑出时,那个角落后面传来了没被控制住的呼吸声。
"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出来..."男人用余光瞥向手里的照片。这张照片褪色的很厉害,但也能看清上面有个人影。他不再细看,继续说"我就把这张照片撕掉"
墙后传来呜咿一声,还没等男人开始倒数,一道身影就垫着脚移了出来。
男人看着从不远处走出的女孩,手里的枪直指她的头部。女孩则是闭着眼睛,低着头,从出来开始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右手紧握着男人漆黑的短剑,手臂自然垂落在身侧,剑尖竖直向下。
女孩其实在男人快要苏醒前就躲到了角落里,因为她还没有做好出现在人类面前的心里准备。她一直爬在墙后偷偷的看着男人疲惫地靠到了自己的床上,看着男人时而紧张时而陷入沉思的表情,看着男人那虽然有些清秀但却因一道横贯半个脸颊的伤疤而显得十分狰狞的面孔,始终没能下定走出去的决心。直到她看见男人翻出了自己那张最宝贵的照片,不由得心跳与呼吸慌乱了一瞬,结果就被对方机敏的发现。最后没办法,她还是鼓起勇气选择走了出来,虽然的确是因为担心照片的安危,但内心却也好像放下了什么一般,稍有轻松。
男人仔细打量着对方,这个女孩顶着一头看起来很粗糙的棕色短发,上半身穿着短袖衬衫样式的衣服,但衣服的下摆只能刚刚遮住她那没有丝毫起伏的胸部,剩下的部分都被粗暴地撕掉了 ... ...男人的眼角突然跳了跳,只感到自己被身上的绷带勒的有些喘不上气,便慢慢调整了姿势。而在女孩下半身处,那里绕着腹股沟缠着几块烂布条,在腰间打了个蝴蝶结,虽然勉强能遮住些隐私部位,但还是能隔着碎布窥见她的那道光滑无毛的缝隙。对方的大腿与腹部都裸露在外,上面只有些被蹭上去的浮灰,没有积垢,可以判断出她有着不错的卫生观念......
之前袭击自己的那名受诅之子是她吗?男人本能觉得不是,但他也不敢打包票。
"把眼睛睁开"男人命令道
女孩的身体抖了下,没有睁开眼睛,反而将头埋得更低。
"我说,把眼睛睁开"男人握紧了手枪,指尖牢牢的扣在扳机上
女孩一点点的将头抬起,她睁开眼睛,没有看向枪口,也没有看向男人的脸,只是盯着他另一只手上掐着的照片。
男人仔细观察着女孩的眼睛,没有意外是红色的,而且是那种接近血色的深红。受诅之子常态下的瞳色一定程度上能反应出她们的实力,虽然与侵蚀率的具体数值无关,但瞳色越纯粹的受诅之子侵蚀率提升的速度就越快。相对的,她们的能力与潜力也比其他的同类要高,这是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的情报。而看她的眼睛,正常接受训练的话,哪怕没有特殊能力,应该也可以做到在一对一时赤手空拳拼掉阶段三,配合钬制武器与一定的火力压制甚至能短时间对抗阶段四。
当然,看她如今的状况也不像是受过训练就是了。男人将发散的想法收回,在确认女孩的眼中只有平静与些许的迷惘不安后,逐渐放松了下来。侵蚀率接近极限的受诅之子眼中会有压抑不住的兽性与疯狂,虽然直到彻底异化前她们都能用各种方法控制住自己,但男人可不放心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随时有可能失控的怪物手上。至少目前来看,自己面前的这只还远远没到极限。
男人回想着自己被刺伤时所看到的目光,那双眼里就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对鲜血与毁灭的渴望。受诅之子异化成原肠动物的案例其实很少,大部分的她们都能在最后的意识消失前选择自我了断,又或者被负责管理她们的人类直接处决。尤其是这几年,很少有受诅之子是因为要到极限才死的,因为她们基本都活不到那个时候。所以,根据这点也许可以推测那两人的身份,是坎城研究所的么,还是......
"要剐掉么"女孩突然开口问道,声音平淡
"什么?"男人没有听清,他刚刚才抓住的思路被打断了,有些不耐"你在说什么?"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收回了盯着照片的目光,低头看向地面。
男人沉默了片刻,放下了一直举起的手臂,将枪放到了腿边。随后,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女孩正拿着的短剑上。
"走过来"男人命令道
女孩开始一步步向男人的方向靠近,她的步伐很小,还有些微微的颤抖。虽然走得很慢,但毕竟二者之间的距离实在谈不上远,很快,女孩就走到了男人身边。
"把剑还给我"男人伸手就要从女孩那里接过短剑,但没想到她居然侧了一下身子,避开了男人伸过去的手。
男人愣了一下,又悄悄将枪攥紧了一分。
"把剑还给我"男人又说了一遍,同时死死的盯着女孩的眼睛。近距离看起来,女孩长得算得上清秀,只是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女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把短剑拿到身前,小声急促地说"剑还给你,但现在不能给你。不是,我会给你,肯定会还你的,我没想拿。但你不能碰它,你受伤了,这剑对你不好,对你的伤口不好"
似乎是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语无伦次,担心男人不能理解,女孩先是用指甲在她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十几公分长的口子,然后伸到男人的鼻子下面看"你看,这个,马上就能愈合"然后,她又用短剑在同样那条手臂上划了一道"这个,愈合不了,很慢很慢"她又指向刚刚被指甲划开的伤口"然后这个,也会变的很慢很慢"
女孩的血不断流淌在地,她把受伤手臂尽量前伸着,似乎是担心血液沾到自己只剩一半的衣服上。然后,她将短剑轻轻放在地上,剑柄朝向男人的方向,同时悄悄往后退了两步"所以,还给你,你要小心啊"
"......"男人看着女孩那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又看了看放到自己手边的短剑,什么也没说。他不惊讶于女孩这近乎自残的举动,类似这样的景象从他第一次接触受诅之子这个物种以来到现在的十几年里见得多了,这群披着人皮的怪物总不吝于以最严苛的标准去要求自身,以最残酷的方式来自我惩罚。根据人类的需要,她们可以是武器,可以是盾牌,可以是玩具,可以是消耗品,可以是肉便器,可以是发泄用的沙包,可以是倾泻欲望用的人偶。这个种族的诞生已经有几十年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已经不会再有人天真的把她们看成人类的一员。她们与人类虽然没有生殖隔离,但受诅之子生下的依旧是受诅之子,除了长相外,她们与人类扯不上一点关系。最温柔对待的方式,也顶多就是像照顾宠物一样饲养着她们,没必要对她们产生同理心,那只是白费功夫,因为她们甚至无法理解人类的怜悯。
说起来,在他出生之前,也是原肠病毒刚刚爆发的时期,还有些在为受诅之子们争取基本权利的人。那个时期,她们还一度活跃在与原肠动物战斗的最前线,与被称为民警的"驯兽师"们组合行动。正因如此,那时的普罗大众对她们的感情矛盾而纠结,有的认为她们是人类的希望,能将扰乱世界的原肠动物彻底驱逐,也有的将认为她们需要为这场灾难买单,是一切罪与恶的起源。
很多互相冲突的法案在那时都被不断出台,人类的秩序曾一度陷入混乱,不过后来,随着最上层声音的统一,利益蛋糕再次被划分干净。而且至今为止,原肠动物的威胁始终存在,消灭它们的目标看起来遥遥无期,民警制度很快就被彻底废弃,阶级更为森严的军队成为了如今驻扎在前线的主要战力。受诅之子的必要性不复存在,至少在领导层的宣传与一般民众的认知中,保护他们的是人类军队而非那群被诅咒的怪物。而到了近几年,随着AI领域取得重大突破,全自动机器开始普及到城市各处。受诅之子们在高危工作与廉价劳力上存在的价值也被剥夺,这也导致人类对这个怪物群体的观感进一步下降......
男人注意到女孩仍在不自觉看向他手里捏着的照片,于是便举到眼前瞅了眼。相片应该是由快速成象的相机拍摄出的,拍摄水平很低,景物模糊不清,但也能看出照片上面的人与自己面前的女孩有着相似的氛围。估计是她的亲人,或是别的什么吧,男人也懒得去想,他并没有还给对方的意思。既然这个受诅之子如此看重这张照片,那么只要它还在自己手里,对方就不会做出什么不谨慎的举动。能在现在这个年龄就领导人类军一角的男人,本能就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
男人将他的短剑收回刀套,虽然机关被扯坏导致无法稳妥固定,但刀套本身隔绝钬辐射的功能还在。普通的钬制兵器当然不会产生足量的辐射,然而自己手中的短剑是由超钬合金所制造,自身便带有超强的磁场与辐射,单从材质纯度上来说比保护城市的方石碑还要更胜一筹。它的价值无法估量,因为这种级别的武器在单座城市不超过十柄,所有已知的全加起来数量也不过百。若是有谁将这些武器重新熔炼制成方石碑的话,足可以为人类新增一座新城,但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领导层不会容忍当前的平衡被破坏。
女孩的血还在不断流着,她自己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这点,正在开始尝试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去按压。如果只是一般钬制武器造成的伤口,那么她现在已经能痊愈了,正常的钬金属只有插在她们体内时才会持续产生影响,不断抑制其身体活性与自愈能力,等拔除后便能迅速恢复。但超钬金属却是不同层次的存在,它对原肠病毒所造成的影响是持续且不可逆的,哪怕男人现在已隔绝了周围的辐射,但也顶多就是能让面前的这位受诅之子感觉好受了些。由此可以判断,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孩虽然有一定常识,但绝对没有经过体系化的教育,否则,当她接触自己的短剑的瞬间就能知道,那种不适与虚弱的感觉绝对不是一般钬制品能带来的。所以她是在外围区出生后流落野外的么,又或者,是因为意外从哪座城里出来的......
男人再次看了眼手中的照片,可惜那上面的图像实在是太模糊了,他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又抬眼盯着女孩,对方现在正蹲在地上,试图解开自己下身的碎布条当绷带缠住伤口。男人之前就注意到了,那些脏兮兮的碎布条与自己之前躺在地上时所垫着的一样,估计对方是想让男人躺的舒服些吧,但说实话没什么用。
之前遮挡在女孩身下的抹布已经全被抽走当成了绷带,从男人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女孩撅在后面没有半点儿赘肉的、薄薄的臀部,也能看见她两腿之间那稚嫩的蜜唇。但这都不是重点,且不说以他的身份根本不缺发泄生理需求的机会,就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也不会被勾起多少奇怪的欲望。男人只是在理性的分析,以面前这个受诅之子所受的伤势,她不到半小时就会死于失血过多。被超钬武器伤到的普通受诅之子,除了思想上依旧保持成熟,其他的身体素质当成普通的人类幼子来看都没有问题,自愈能力更是被压制的几近于无。
女孩终于绑好了绷带,继续蹲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它逐渐被血染红。她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弱,这是一种很久未曾有过的体验,女孩现在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啊,也许自己就要死掉了吧。她并没有陷入恐慌,只是保持平静,一点点感受着自身生命的流逝。虽然不是太多,但女孩确实曾思考过自己生命的结局,可能是死在原肠动物嘴里,也可能是在感受到自身极限到来后主动走向城市寻求毁灭。但她未想过自己会这么死掉,因为往自己的手臂上划了道小伤口结果失血过多?她有些想笑,也的确笑了出来。这或许就是母亲曾说的,属于每个受诅之子自己的命运吧,想到这,她不禁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她其实一直不怎么敢直视对方,并非是出于畏惧,更多的是不知晓该如何与对方相处,就只好一直像鸵鸟似的缩在一边。还想在死之前看一眼母亲呢,她呆呆地抬头不动,思考该如何提出请求。
男人见女孩直勾勾的望向他,一脸想说什么的表情,有些不知所谓,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盯了起来。男人在自己心里权衡着利弊,从他失联以来已经过去大半天了,军方现在肯定已经做出了反应,可惜自己的通讯器在遭受袭击时是被第一个破坏的。其实在那个遇袭的瞬间男人就已经反应过来,手指迅速放在了紧急求援的按钮上,但他同时也看见了那熟悉的鸦羽标志,便犹豫了一刹那,之后,通讯器就被立刻破坏,自己也受了重伤,再也没机会发出求救信号。总之,如果没有意外,此时本部应该已经开始调取嵌在超钬短剑上的定位信号,很快就能安排搜救队伍过来了。
但也可能会有突发情况出现,男人看着对面的女孩,她身下的鲜血已经积了一小滩。女孩此时正瘫坐在地上,似乎已经无力站起,但目光依旧闪亮,还在直直的盯着自己。男人自己有超钬武器在身,所以不用太担心会被原肠动物袭击,但就算如此,目前他的处境也十分恶劣。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话,以他的伤势估计撑不过三天,男人又尝试想要站起,却只感到一阵晕眩,眼前全是飞舞的黑点。他放弃似的继续坐在原地,喘咳了两声,然后,从自己外套内侧的衣袋中,取出了一个两指宽的金属盒。
盒子扫描到他指纹,发出解锁的轻微响声,男人用力将它打开,寒气凝成的白雾顿时从中喷溢出来。没多久,那些雾气散去,盒子中央露出的是一只躺放着的高压注射枪。注射枪里仅有着不到五毫升的液体,散发着琥珀般的光泽。
"过来"男人突然开口道,他将注射枪拿出,端详着里面的液体。
女孩本来正要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他突然的命令所打断,坐在原地愣了两秒。然后,她刚想站起身走过去,却一个踉跄,脸直接扑在地上,没能站起来。于是,她就只好这么贴着地面,爬着,或者说是手脚并用蹭到了男人身边。缠在她手臂上的布条被血液淋湿,早已经失去了绷带的作用,在不被另一只手所固定后,整团掉到地上,发出啪唧的一声闷响。
男人将注射枪对准女孩的脖颈,手指勾上板机,女孩微微睁大了眼睛,又迅速的垂下眼眸,盯着离她不远的照片。她趴在男人身边,一动不动,任由男人将注射枪按在自己身上。虽然造型看起来有些不同,但女孩猜到从枪里射出的弹丸可以很快夺去自己的生命,这个人类真的是很温柔呢,她想到,继续满足的看向眼前的照片。
男人没做任何解释,直接扣动扳机,将枪里的液体注射进女孩体内,随后用仅剩的力气将对方推向远处。女孩完全没有料到他这个突然的举动,结结实实承受了冲击,身子倒飞向墙角。躺在地上的她,脸上先是露出了些许不解,然后,她的五官全部堆到了一起,嘴里发出了无声的尖啸。
女孩发狂般在地上挣扎着,她抓裂了地面,撞碎了一旁的水泥墙,不断翻滚咆哮着,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剧烈蠕动抽搐,像是有什么怪物即将钻出那层血肉的束缚。女孩被超钬武器所伤到的那条胳膊开始长出数不清的肉芽,那些肉芽在生长过程中不停爆碎着,但更多的肉芽却在不断冒出。她另一只手拼命扣紧地面,指甲崩碎,指骨断裂,可同时又在飞速愈合,随后再次陷入循环;她用头、用肩膀无数次撞向四周,之前套在她上身的半件衣服已经被彻底破坏殆尽,赤裸的肌肤被崩裂出一道道血口,向四周喷洒着各种黏液;涎水从她一直张着的嘴角不断滴落,将周围的地面腐蚀得坑坑洼洼;额间似乎有两只小角开始破皮而出,那看起来也像是突起的骨刺。
男人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是他所造成的一切,他并不担心面前的怪物会伤到他,因为他已经将超钬短剑插在身侧的地面上,失去理智的原肠生物会下意识的避开那里,所以反而比刚刚更加安全。他静静地望着对方,望着它用口器撕扯掉了自己长满肉瘤的那只手臂,那条手臂在离体后立刻失去了原有形态,变成一坨烂泥;望着它比刚开始膨胀了两圈的身体,之前的手臂被扯下后就立刻长了回来,而且是在同一个位置长出了两条,一只光洁如玉,一只肌肉虬结,两只都不再有畸形肉瘤;望着它额间长出的两根半米长的尖角,像是羚羊、又像是魔鬼......
他深吸一口气,拔出插在地面的漆黑短剑,紧握在手里。对方如今的形象难以描述,男人仔细观察着它此时的肉体:有的地方伸出了布满尖刺的副肢、有的地方长出了巨大的羽翼、有的地方露出了跳动着的心脏,又被飞快的吞入体内、有的地方长出了三条触手,其中一条过于细小,刚出来就被另两条撕碎吞噬......这些部件仍在迅速而混乱的更替着,唯一没在变化的是这怪物的头颅,还依稀可见女孩的面孔。那张看起来像人的脸此时正高高抬起,似乎在不断发出嘶吼,它大张着嘴巴,嘴露出几十颗散发着寒光的利齿。它的眼睛还与人型的状态相近,瞳孔全都缩成了针尖大小,瞳色也化成了几近于黑的红。
他想了想,又掏出腰间的手枪,同样也搭放在身边,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更加安心。眼前荒诞猎奇的景象已经停止,烟尘散去,留下的是个一颗足有两三米高的血肉巨茧。男人缓缓合上眼睛,他刚刚给女孩注射的,是阶段五原肠动物的核心萃取液,也是他这次赶回家族的主要目的。这种萃取液全世界一共只有两支,因为人类至今为止只击杀过两个这种等级的原肠动物,另一支目前被收藏在主城。没想到花费巨大代价才从家族取出的东西被用在了这里,男人自嘲的笑了笑,他本来打算是用它去跟研究所的那一位谈些交易的。但也没办法,男人调整好心情,接着自我安慰道,毕竟能与超钬对抗的只有这个层次的存在,如果救援没能及时找来,自己一个人可撑不了多久,所以必须想办法保住这个受诅之子。
"那么"伴随着巨茧逐渐响起的心脏跳动声,男人的内心没有泛起一点儿波澜,只是将武器都紧握到了手里"让我来看看,我是制造了个强大的道具,还是放出来一只不受控制的野兽"
......因果整合中......
......世界线变动...完毕......
......阿卡西记录已重置......
......开始进行事项裁定......
......泛世界意识锚定...结束......
......观测任务...继续进行......
女孩抱着双膝,感受着久违的静谧与温暖,这种感觉让她很是熟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她忘记了,但她不在乎,也懒得思考,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不,你没有忘记
有个声音在女孩的脑中响起
你会想起来的,你只是还没有看见
好吵,女孩抵触着这个声音。我看不见,不想看见,不要让我看见,就让我呆在这里吧,不要管我,离我远点。
然而,那个声音却不依不饶,一次又一次地响彻在她的周遭。
快点来找我吧
那个声音说
快点看向我吧
那个声音道
你现在已经有了开门的钥匙
女孩最终还是屈服了,她此时正站在一处向前向后都望不见尽头的道路上,周围漂浮着一个个或明或暗、或大或小的气泡。她被声音吵得实在睡不着,只好按它的指引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哪?女孩问,她只记得自己走了很久,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这里是彼岸,这里是此世,这里是你的无间
声音回答道
你现在可以稍作歇息,也可以继续前行,随意的去选择吧,时间对你已无意义
女孩看向其中一个泡泡,这个泡泡正闪烁着柔和的光,那里有两个相拥而睡的人影。女孩又看向另一个泡泡,这个泡泡稍显黯淡,里面是刚刚从垃圾堆中翻找到了小床的自己。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小而畸形的泡泡,里面的画面浑浊不清,她也不想再细看。
虽然声音没有再催促她,但女孩还是继续往前走着,偶尔也会在某些泡泡前驻足。随着她越走越远,周围的泡泡逐渐变得稀少。女孩隐约看见,在远处的道路中间,悬浮着一个比她整个人都大的泡泡。它就像一个黑色的太阳,漆黑一片,但却散发着耀眼的光。她突然感受到了什么,没有犹豫,而是立刻加大步伐,犹如赴死的飞虫一般,径直冲了进去。
女孩又回到了那个傍晚,那个她每晚入睡时都会在梦中回到的地方。她正躺在地上,身上满是被子弹射穿的伤口,正在涓涓流着鲜血,但她并不在意,这些伤口也已经开始缓缓愈合。女孩使劲扭头寻找着,寻找着那一位,寻找着那个将明明已经躲开所有攻击的自己,在一瞬间重新推向子弹的 ... ...她唯一的亲人。
"这里还有一个"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一点伤都没受,看样子全避开了"
周围的硝烟散去,女孩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对方的身前正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色制服身影,那人正抓着她的浅棕色短发,将其半吊在空中,另一只手肆意地在她身上玩捏着,而她则是一动不动,任由对方进行粗暴地检查。
"没想到这外围区合格的崽子真不少"又有脚步声传来,是另一位黑色制服,他的声音沙哑又难听。新来的那人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胸前还挂着一台相机"马上就能凑齐数量了,真不错,免得我们还要去野外遭罪"
"那边还躺着一个呢"他的同伴晃了晃手里抓着的头发,连带着头发下的身体,她就像是被揪住耳朵的兔子般跟着一起摆动起来。"看看怎么样,差不多就一起带上"
女孩看着另一位黑色制服向自己的方向走来,对方用脚碾了女孩一下,让她翻了个面,随后啐了一口道"这只不行,挨了这么多下,没资格入选"说罢,又踩了她一脚"没多少时间了,这种玩意收上去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那就别管它了,先给我手里的这只登记吧"咣当一声,黑衣人将手中的猎物甩到地上,然后看着对方慢吞吞的爬起来"这只看起来素质还不错"
"但我讨厌它的眼神"女孩旁边的那个人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相机"要我说,现在的政策对它们还是太宽松了"
"行,行,你还是快点儿吧"他的同伴催促道,然后,只见他很随意的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按进了站在他对面的,收纳着绯红色光芒的眼窝中"你讨厌的话我就把它挖掉,赶紧结束,天黑前能回去的话咱俩还来得及去吃顿热乎的"
躺在地上的女孩看着那虽然娇小,但仍比自己要高的背影站在她的前方。哪怕自己的眼球被生生的摘掉,那身影也纹丝未动,就像是女孩与她的初见,在那漫天飞舞着暴雪的长夜,她也是这样,为新生的稚幼生命遮挡着周围刺骨的寒风。
咔嚓,那人举起相机拍了一张,甩了甩被相机吐出来的的照片。只见他皱着眉头看了眼,又随手丢到地上"你往旁边站站,刚刚没拍清楚,挡到光了"
等他的同伴往后挪了几步后,他再次举起相机,接着,又是咔嚓一声
"可以了,走吧,我们再去上面看看"
那人将第二张拍摄的照片塞进文件夹,便直接踏步离开了门洞。他的同伴听到后,也准备动身离开,嘴里叮嘱了一句"你自己去到楼下去等着,那里停着辆车,车厢后面都是你的同类"然后,似乎是临时起意,他又伸出手,抠出了另一只绯红色的眼睛
"这样就对称了,正好两只也可以一起长好,反正你们这群怪物也不是非要用眼睛看路"他用手往一旁的墙壁上蹭了蹭,等到指尖上的粘液弄干净后,这个有着尖细嗓音的人也大步离开了房间。
女孩清晰的记得,过去的自己就这么一直趴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出自己视线,也走出了自己的世界。在那以后,抛弃一切进入荒野的女孩就再也没能离开这个房间,也没能离开这个昏黄的傍晚。
但现在,女孩想要过去拉住对方,她不想重蹈往日的覆辙。可惜,虽然自己身上的伤口虽已不再流血,但腿部断裂的肌肉却还没有来得及复原。哪怕是这样,女孩也拼尽全力用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用自己的头,一点点往前爬着,直到用脸搭靠在对方的脚踝。
女孩感到对方的身子猛的一僵,被剐去双眼都无动于衷的她,却被女孩那轻微的举动拖住了脚步。她缓缓转身,蹲了下来,伸手轻梳起女孩的头发。
女孩愣住了,她细细品味着这久违的触感,本就鲜明的记忆被进一步触动。自己想要做什么来着?是要阻止对方离开吗?不是的。是要求对方带自己一起走吗?也不是的。
女孩想了起来,原来自己一直、一直,都只是希望能与她,好好的做次告别。
那只手从女孩的头顶移开,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似乎感受到女孩有什么事要对她说,便依旧保持着蹲在原地的姿势,没有急着离开。躺在地上的女孩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对方的腿,慢慢开口
"你要走了吗"
"......嗯"
"我会想你的"
"......嗯"
"我会好好活着的,会...会去努力寻找自己活着的意义的"
"......嗯"
那只手又伸了过来,温柔抚摸着女孩的脸颊。
"我会...我会永远、永远记得你的!不会忘记,绝对、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嗯,我知道"
女孩又张了张嘴,但这次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了。
楼上传来了枪声与骚动声,对方站了起来,再次准备离开。
女孩用尽全力挺起身子,在地上跪坐,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
"不要为我担心!一定照顾好自己...就算,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啊!我......我一定,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女孩的声音突然停了下,但还是缓缓的、努力保持平静的吐出了她一直想送出的,想了整整近千个日夜的告别
"一路平安......姐姐"
对方的脚步也在瞬间顿了一下,可又继续往前走着。她就这样再次离开了女孩的世界,没有回头,没有犹豫,只留下了最后的话语
"你还是叫我妈妈吧"
------------·------------·------------·
女孩又回到了那条未知的道路上,刚刚堵在面前的那枚巨大的黑日已经消失不见,可她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紧接着,她突然开口道
"你还在吗"
少许的沉默过后,一个声音响起
"我在"
"谢谢你"女孩低垂着双眸"但,我很讨厌你"
"我明白"那个声音说"你是对的"
"我还要继续走下去吗"女孩问道"继续走下去,我就能见到你吗"
"这要由你自己决定"
声音逐渐远去
"如果你想的话,是可以见到我的。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很快,女孩整理好心情,继续除非。在剩下的道路里,周围没有泡泡,也没有光。她走了很远、很远、很远,慢慢地,在女孩的周围响起了湍急的流水声,以及时不时传来的,闷雷般的震荡。
女孩再次感受到了那份久违的安逸,她的身体仿佛被无尽的温暖所包裹,但她没有停留,而是听从内心深处的指引,一点点追溯起这种感觉,终于,她来到了道路的尽头。
透过被抱起的婴儿,透过漫天飞舞的大雪,品味着灵魂中的这份悸动,女孩突然理解了自己降生于世时领略到的这份悲哀。
那是孤独,是从混沌的黑暗中被强行拽出来,第一眼看见这耀眼的世界时,所产生的巨大落差感。
那是恐惧,不成熟的幼体,不清晰的认知,一丝不挂的被丢到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之中,陷入到如此不安的境地。
那是绝望,因为那时的女孩就已经深刻的理解到,她是多么的弱小。无法抵御周围寒冷的毛发、一碰就会受伤的皮肤、纤细无力的四肢、协调性很差的身体、不能准确说出自己心情的嘴巴、连能成为武器的爪子牙齿都没有发育完全......
这三份复杂的情感彻底压垮了她,令她不由得放声哭泣。
然而,一个单薄的胸部,一份略显生硬的拥抱,将所有的悲哀都消除了。那是光,是一道绯红色的光,那道光驱散了女孩的孤独,缓解了女孩的恐惧,压制了女孩的绝望。她甚至连自己被撕的稀烂的肚子都顾不上,只是一味的将自己仅存的温暖渡给怀中的女孩。而这份静谧、这份温度就这样充斥了女孩的世界,舒缓了女孩紧绷的神经,安抚了女孩的狂乱的思绪,也擦干了女孩第一次、亦可能是最后一次的泪水。
女孩站在道路的尽头,她的位置不断拉升,视野却不断下沉。她看见了在母亲怀里蜷缩成一团的自己,看见了刚长成轮廓的自己,看见了还是受精卵的自己;她感受着自己每个细胞的分裂,体验着自身各种器官的成长,聆听着生命系统的雀跃......
......那是我,出生前的记忆
啊,我怎么会忘记呢,女孩合上了双眼
明明早从最开始,
我就已经存在了
旋即,[少女]{.underline}睁开了眼睛。
少女看向身旁,那里站着一位穿着红白色仪式服,身高比她略高的人影。它的面孔模糊不清,但少女隐约感觉,它是在朝自己微笑。
少女知道,这就是之前那声音的主人。它并不是突然才出现,而是一直跟在自己旁边,只不过她之前一直没能看见。
"......"少女没有说话,但精神已牢牢锁定了对方,进入了紧绷状态。在她如今的感知中,虽然对方看似毫无防备的站在原地,可不断传来着巨大的压迫感,依旧令她全身刺痛不已。哪怕少女知道,对方的确对自己没有恶意,但它存在的本身就在不断唤醒着少女身体的本能,告诫着她绝对不能松懈。
"初次见面/好久不见"对方开口,发出了两个混杂在一起的声音。这两种声音少女此时都无比的熟悉,其中一个声音更是令她的心房猛地一颤"能来到这里,你很厉害/能走到今天,你辛苦了"
少女只感到鼻尖一阵发酸,虽然现在的她已经能完全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但她却一点都不想这么做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对方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只是很遗憾,不能再抱抱你了"
少女忍着泪,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对方的存在感如此强烈,但身影确实虚幻无比。
"对不起"对方的声音切换成了另一个"以及谢谢你"
周围的景象发生变化,少女突然被置身在一处激烈的战场中心,身材娇小的受诅之子们与形态各异的原肠动物群在周围疯狂缠斗。天幕被漆黑的炮火所覆盖,钬弹片不断爆裂在这片区域,对交战的双方进行着无差别的饱和打击。
原肠动物群的中心,是一个千米高的巨型生物,那是它们的首领,是名为阶段五的魔王。而在这时,战场上有十几个女孩突然甩开了正在与自己厮杀的对手,默契的组成了尖刀一样的阵型,穿透了数不胜数的阶段三,分散避开了迎击她们的阶段四,笔直的冲向目标,通往王座的道路就这样被她们被生生的撬开。
触及到敌方心脏地带的几个女孩,人数仅剩下之前的一半,而她们却再次分队。绝大多数开始转向迎战着不断包围过来的原肠动物,而其中一个则急速冲向伫立在原地的阶段五。
一道短暂的白光照亮了她们周围,随后,又一个女孩脱离了战局,冲向身后。
随着一道又一道的白光闪过,负责迎战的成员越来越少,原肠动物群的包围圈逐渐缩紧。最后,依然能够站着的仅剩下两位,其中一个身体修长的女孩将自己一直背着的密封箱递给她那有着绯红色眼睛的同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头颅已经缺失了一半的她已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于是,她伸直自己的右手,用力向对方比了一个大拇指,便毅然的向后跳起,化作这场战斗中最耀眼的光。
接着,少女看见,那个被留下的,她最熟悉的身影,从箱子外侧夹层取出来一只短短的注射器,果断插进了自己的心脏,将里面的药剂全数推入。然后,她打开了那个由她的战友,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最终传递到她手里的密封箱。在里面的放置着的,是一副漆黑的手甲。
随着箱子打开,周围发生了剧烈的反应。就像是往平静的池塘里丢入颗巨石,周围所有的阶段三、阶段四都在不断哀嚎着避开,整片战场仿佛泛起了污色的涟漪。而那高高在上、宛如神明般存在的阶段五,则不再静静俯瞰着战场,而是开始发狂地挥动着无数条如树干粗细的触手,暴雨一般席卷着这处地狱。
那个身影瞬间消失,只留下一道绯红的轨迹。她就像一颗流星,沿着她的同伴们以全员牺牲为代价在阶段五身上凿穿的洞------混合着超钬粉末的自爆弹让那处伤口还未能完成再生,狠狠地将那漆黑的手甲插入阶段五的核心之中。紧接着,她的身上也亮起了代表毁灭的白光。
随着最后的光芒闪过,战场中下起了黑色的雨。阶段五那庞大的身躯在巨大的悲鸣声中缓缓崩解,同样崩溃的还有这个世界。少女的意识重归虚无之处,而她对面的那道身影如今已几近消失。
"这是我的记忆"声音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也是我的记忆"两个声音重叠着响起。它一步步靠近少女,少女的身体本能不断的向她传来警报,要求她迅速远离,但少女控制着自己,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她将我从血肉的牢笼中解放/我杀掉了它,与它融为一体"
身影贴到少女身旁,遮挡她面孔的迷雾散开,露出的少女有几分熟悉、却也有几分陌生的脸。
"而你则使我挣脱了灵魂的束缚/你救赎了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她拥抱着少女,嘴唇轻吻着少女的额头,少女微闭起双眼,感到有什么东西流入到自己全身。
"萦绕在你身上的诅咒将不复存在,而我(们)会为你许下真挚的祝福"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朦胧间,少女看见了两个手牵着手的身影,在对她报以微笑。其中的一道身影有着浅棕色的柔发,与绯红色的双眸。
"我的同胞/我的孩子"
两个声音慢慢融合在一起
"愿你的道路漫长,愿你的未来,充满奇迹,充满发现"
点点荧光飘起,少女身旁,再无他物。
------------·------------·------------·
这是一个又一个巧合的堆砌,是一件又一件偶然的干涉,是一次又一次选择的结果。
如果绯红色的光芒不曾闪耀于天际,如果两道残缺的意识不曾相互融合,那么这份容纳着阶段五位格的完整溶剂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万死无生的毒药;如果不是人类领导层的步调尚未达成一致,如果不是幕后涌动着的暗流拨动了一下齿轮,这支代表着世界顶点的钥匙也不会被当作交易的对象;如果不是男人遇刺重伤流落城外,如果不是女孩冥冥之中心血来潮,一切的故事就都不会发生。而在这其中,有更多更多的细节,更多更多的布局,但凡发生微小的偏移,产生的结果都会大相径庭。
这是单行线的拐点,是镇魂曲的变奏,是无人知晓的史诗,是不可复制的奇迹。
巨茧开始一点点的剥落,男人透过缝隙,看见了漂浮茧中,不,是被透明的丝线包裹、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少女。她半蜷着身体,体型比之前要高出一截,站起来的话应该能到男人的胸口。散发着水银般光泽的浅色长发铺洒在她的身上,头发最下端勉强能遮住她刚刚有所发育的臀部,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四肢纤细而修长,皮肤上看不出一点瑕疵,一眼看去倒不像是活物,而是件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少女仿佛还在沉睡,她闭着双眼,表情自然恬静,浅樱色的嘴唇微微开闭着,比起呼吸,更像是在对不知晓的某人述说着她心中细腻的情感。本就精致的面孔又多了几分柔和,额头上冒出两只细而尖的长角,眉宇间还隐约带有曾经的青涩。
这莫名神圣的一幕竟令男人都感到了些许慌张,他的大脑久违的陷入了空白。虽然这一切的确是出自他手,但会铸就怎样的结果连他也不知道,或者说没人会知道。男人当然清楚那支阶段五核心萃取液的价值,所以在看见女孩用超钬短剑划伤自己时,他的头其实比身上的伤口还要疼。男人起初是想命令那受诅之子拿着他的信物去城防处叫人来帮忙的,但无奈女孩的行动比他的语速要快太多,让男人硬生生把'住手'二字给咽了进去。他也考虑过就这么放任女孩死去,但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太长时间,虚弱到哪怕下一秒就这么昏迷不醒也不奇怪。因此,这是他的一场豪赌,这个叫佐藤修的男人从不肯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何况是不知是否存在、何时会赶来的救援。所以,比起抱有无意义的祈盼,他最终选择压上所有筹码叫一次梭哈。
在他观察对方异变时就做出了很多猜想,所以,哪怕是最后从茧里面爬出来一头异形般的原肠动物,男人也不会皱半点眉头。他所能考虑到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女孩身上的超钬伤口被完全抑制,让她得以恢复活动能力帮自己成功脱险。哪怕这很可能会导致女孩身上的侵蚀率急剧增长,甚至在不久后到达极限,他也并不在意这些。
但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制造原肠动物或者他所想要的那种用完就丢的消耗品啊。男人看着面前远超自己预期的景象,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的伤势,本能的就想要起身靠近,却差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此时,崩解完毕的巨茧碎片开始一点点化成红色的粘液,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向中间的少女汇聚,在接触到她的皮肤后便贴合到其上,显现出鳞片似的纹路,接着就融了进去。旋即,周围包裹着少女全身的丝线也缓缓发出虹光,互相缠绕变形,在她后腰处编织出一副两三米长的膜翼。那犹如翼龙身上的翅膀整体呈银灰色,上面还有着种种绚丽奇妙的花纹,只是呼吸般的微颤就在周围卷起了让男人睁不开眼的风,彰显它绝不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少女收拢起翅膀,用它包裹住自己的下半身,白皙光洁的双足落到地上,而后睁开了双眼。
她的左眼闪烁着炽红,里面露出的是细而长的竖瞳,毫不掩饰彰显着对暴力与毁灭的欲求;她的右眼看似是正常不过的纯黑,但那黑却如同墨夜一般深邃无垠,仅仅看一眼就让人有种被吸入的失重感。每一只眼睛都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而如今,这两只都在盯着地上那半躺的男人。
佐藤修突然有种自己什么都被看透的实感,他惨笑一声,松开两只手里拿着的武器,同时松开的还有他早已不堪重负的意志。对面这绝不是什么受诅之子,绝不是能用这么可爱的词汇描述的存在。它是怪物,是货真价实的怪物,跟它相比,外面的那些原肠动物都显得无害。但他并不感到后悔,甚至在内心深处,仿佛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真是的,这操蛋的世界,怪物不像怪物,人不像人"陷入昏迷前,他喃喃自语"迟早有一天...一定要..."
少女拾起刚刚被风吹起,飘落到她旁边的照片,注意力却始终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她缓慢调整着自己呼吸的节奏,一次又一次感知着从对方身上所散发出的特殊的波动,让双方的气息逐渐交缠在一起。
"谢谢您。以及,再见了,妈妈"指尖微微用力,那张曾比她生命还重要的照片瞬间化为齑粉,接着,她将手按到自己心口,感受着从那里所传来的崭新律动。
"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夜色渐浓,少女走到男人身旁,唇间吐出来空灵的声音。她轻轻拭去他鬓角深处的冷汗,将他掉落在一旁的漆黑短剑拾起,重新收入鞘中。
"▇▇▇▇"
这句话,就这样随着晚风,飘向荒野、飘向远方,但却没有飘进熟睡的男人耳中。
序章完
主人公目前陷入严重异常状态,需要进行意志检定,根据大成功、极难成功、困难成功、普通成功与失败,会产生不同结果
【1d100】=88失败
接着进行体质检定,同样根据大成功、极难成功、困难成功、普通成功与失败,会产生不同结果
【1d100】=58失败
那么,直到修在得到完善的治疗前,他都不会醒来。而这个时间如果被拖久了,还会有生命危险。
现在需要确认救援情况(1d100,数字越大救援越快到达,超钬短剑定位+20,特殊身份+20,无法取得联系+10,从没发出过求救讯号-20)
【1d60+40】=90
看来救援很快就能到达了
因为是野外搜救,所以救援队伍基本都需要受诅之子参与,最先赶到的救援队是(1d10),
1.城防部队(混编)
2.城防部队(只有受诅之子)
3.修所掌管的人类军第七军(混编)
4.修所掌管的人类军第七军(只有受诅之子)
5.修直属的亲卫队(混编)
6.修直属的亲卫队(只有受诅之子)
7.附近的其他部队(混编)
8.附近的其他部队(只有受诅之子)
9.八咫鸦第一足直属部队(特殊选项)
10.大成功/大失败
【1d10】=6
不是所有的高级将领都能够拥有亲卫队,但因为修同时还是某领导层家族的唯一继承人,经人类最高领袖亲笔签署,修被允许组建总人数不超过一百人的部队。该部队在表面上仍隶属于修所负责的第七军,但在实际上已经等同于他个人的私军。
修这次出差所带过来的几位亲卫队成员,在修彻夜未归且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通过紧急与军队本部沟通,调取到了修失联的位置(通讯器被破坏的位置)与当前可能身处的位置(超钬短剑定位),第一时间前往调查与救援。
时间继续前进......
第一章 邂逅命运的女孩告别了过去
少女将佐藤修的身体放平,打算查看下对方的伤势。如今脑海中多了很多知识的她,看着被之前的自己绑得紧紧的绷带,以及上面所系的蝴蝶结,双颊微微泛起些羞红。等到重新做了合适的包扎后,她坐回到男人身旁,缓缓闭上了眼睛。接着,她的身体发生了缓慢但肉眼可见的变化。先是她的身高慢慢矮下去,如今差不多只能到男人的腰间;修长的四肢也开始缩水,恢复成女孩纤细的手脚;她的容貌也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比少女版的她仅少了几分灵动与出尘);额头的长角如今还剩下两三厘米的突起,就像是两个短短的肉芽;头发由遮到臀部变成只能遮到脖颈,但颜色还是靓丽的浅白色,只是不再有金属般的光泽;腰间的翅膀也收了回去,腰间一点痕迹都没留,从后面望去只能看见她赤裸光滑的肌肤。此外,最为明显的是,凝聚在周围空气中无形的威压感与异样感逐渐开始消失,夜晚的虫鸣声也在附近逐渐响起。
少女...如今又变成了之前女孩的模样,她深深呼了一口气,再次把眼睛睁开,双眼恢复成之前清澈的血红色。她不是不能一直维持之前的状态,毕竟这份新获得的力量已经彻底属于她,使用起来不会带来任何后遗症。但她之所以选择恢复成现在的状态,原因有二,既是因为少女状态(或可以称为完全形态)的她,能量消耗会比如今的女孩形态(节能形态)要大上很多,不要忘记,她到现在已经有整整三天没吃过东西了。而另外的原因则是......
女孩看了看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又看了看周围左一块右一块的碎布,微微叹了口气。完全状态下的自己对力度的掌控力还是太差,如果不是自己紧急收了绝大部分力,再加上使用的只是她的两根手指,如今被扯断的就不仅仅是那些绷带了,可能连男人的身体都会变成半截。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后怕,自己虽然与妈妈她们融为一体,也得到了她们的部分知识与传承,但想要完全掌握这份馈赠,还需要一段消化时间。女孩在内心感受了下自己如今的这个状态:自愈能力与异常抗性跟长大版的自己相比变化不大,但力体敏都要大幅降低,而且也不能使用那个状态自己的种种能力。初步判断一下,自己现在应该能轻松战胜阶段三,也可以与记忆里见过的阶段四周旋,状态好的话也可以击溃。而至于长大版的自己,应该能做到一拳把普通阶段四等级的原肠动物打成小饼饼,但如果遇到某些特殊的阶段四或者像"它"那样的阶段五...自己大概也会被对方轻松打成小饼饼。
女孩又叹了口气,继续守夜。等到天亮,自己就想办法带着男人去城里吧。原则上,像她这种在野外或者外围区生活的、没有任何身份信息的受诅之子,是不能靠近城市的。除非是被同样入城的人类带进来登记,或是得到了来自城内有关机构或外围区管理者的担保与邀请,否则所有靠进城市且没有入城资格的受诅之子,一律会被哨所直接处死。这也是很多生存在野外侵蚀率达到极限的她们倾向于选择的结局,比起死在原肠动物嘴里或者失控异变,主动上前接受人类的审判与处刑,对她们来说更愿意接受。
哨所就建在城外的巨石碑旁,附近强烈的钬辐射所形成的结界会极大程度上抑制受诅之子的身体素质,这也是人们不在意她们近身接受检查与盘问的原因。而现在天色太晚了,视野很不好,城防部队的神经也会高度紧张。女孩担心他们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在远处就朝自己开枪,哪怕自己能挡住,流弹也有可能对昏睡的男人造成伤害。所以要等明天白天,只要自己在远处完全按守卫们的要求行动,不去做出任何刺激他们神经的危险举动,应该是可以平安将男人送进城内的。想到这里,她揉了揉肚子,从杂物堆里翻出来自己一直留着的糖果,剥开其中的一颗含进嘴里,至于剩下的一颗,她把它塞进了男人的衣兜。
至于将男人送进城里,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毕竟根据自己捡到他的情况上来看,他很有可能是从城里逃出来的。女孩的确考虑过这些问题,但是以对方如今的伤势,想要救他性命的话只能这么做,她没有更稳妥的方法。实际上,她现在能想到这些,已经是多亏之前被强硬塞进她脑子里的那些知识与经验的功劳了。如果没有这些,说不定女孩早就直接振翅飞进城里,毕竟如今单纯的钬辐射结界对她造成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哪怕是紧贴着巨石碑,她也可以基本保证自身战力的完整。但她很清楚,如果她这么做了,男人并不会很快的获救,反而可能会因她的举动带来无数的麻烦,而她自己更被人类视为必须排除的威胁。
所以,还是按想好的计划,明天就去城外哨所寻求帮助吧。至于等男人被带走救治后,留在城外的自己会遭受怎样的对待,此时的她并没有闲心去考虑这些。吃完口中的糖,女孩起身活动了下手脚,思索着该如何携带这个比自己目前高一半的男人,对他身体造成的负担才能最小。她不由得再次怀念起定期来她这里交易的灰斗篷,如果对方现在过来的话,或许就能配合她一个抬头一个抬脚给男人抬着过去了。而且听说灰斗篷也是可以进入外城的,她如果在的话,女孩就能拜托对方进城里照顾下男人,自己便能更放心些。可惜,算到今天,灰斗篷已经连续两次没有如期过来了,可能对方的确是遇到了意外吧。
站在原地沉思着的女孩,突然感到背后一寒,猛地扭头闪到旁边。一颗子弹就这么擦着她飘起的头发,将她身侧的垃圾桶连同四周的物件炸个粉碎。幸好自己提前把男人搬到了墙边的角落里,不然这溅起的碎片可能会伤到他,女孩头脑中先是飘过这个念头,但内心深处还是担忧对方的安危,目光下意识的寻找起那在地上躺着的身影。
第二颗子弹几乎是紧跟着第一颗就向女孩袭来,后面跟着的还有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 ... ...女孩随着身体的本能躲过第二颗,而在就要躲避第三颗的时候,通过感知后面子弹射击的轨迹,她意识到,那名狙击手是打算将自己朝废墟外面空地的方向驱赶。是布置了什么陷阱吗?女孩觉得不是,因为她并没有在那个方向感应到太多恶意与威胁,而且等来到开阔的地方后她行动的空间反而会更大 ... ...那就只能是 ...!
女孩强行遏制住自己进行到一半的闪避动作,随着撕拉一声,她的左手臂连同半个左肩都被子弹轰飞了出去。以此为代价,她整个人在半空中转了一圈,跳开了后面子弹的包围网,直冲向墙边的角落。而直到现在,第一发子弹发射所产生的轰鸣声才从远处迟迟传来。
虽然只是半空中短暂的一窥,但女孩已经看清了狙击手的样子,那是在离这里三千多米外的山坡上。对方正趴在草丛中,整个身体都躲在那长长的狙击枪后,只露出了头顶软软的一对耳朵。
'她的目标不是自己'女孩冲向躺在角落里的男人,心中想着。'她是想将自己驱出这里,然后,她,不,她的同伴,很可能就要对◾◾出手 ...但好像不是要杀死他'
女孩看见远处的狙击手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没再尝试继续向自己继续开火。'从刚刚开始枪口就一直锁定在我身上,如果是想伤害◾◾的话,明明只需要匀出一颗子弹射过去,这个状态的我也是很难挡下的。她不会知道我在另一个状态下的实力,而且现在她已经果断撤退了,是决定放弃了吗,或是说 ...'
距离女孩负伤折返到现在其实仅仅经过了一秒多钟,而她已经冲了一半的距离,马上就能赶到男人身边。就在这时,女孩突然抬起自己仅剩的右手,向斜后方抓去。伸长的指甲与一个短棍形状的武器相击在一起,溅出一缕缕的火星。那个角落里隐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对方与周围的黑暗完全融为一体,就连女孩如今的感知力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可身体的本能还是在她被袭击的瞬间做出了反应。
'!!!'对面显然没有预料到自己的突袭会被挡下,没有第一时间变力,被女孩抓住机会,抬腿利用惯性就是一个后扫。敌人的身高比女孩还要矮些,她这一击直直踹向对方的胸口。但敌人终究还是训练有素,女孩仅凭身体本能发动的反击被极限的闪避过去,只是动作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变形,差点失去了平衡。见女孩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继续向男人的方向靠近,这个从刚开始就一直萦绕着特殊的气场、连女孩都无法准确锁定出具体位置的小小刺客,果断冲出了自己所藏身的黑暗,爆发出比女孩还快几分的速度,直接从后面盘到女孩身上。而她手中刚刚握着的那个漆黑的短棍也骤然软化,变成一节短短的软鞭形状的武器,径直向女孩的脖颈缠去。
女孩使劲挣扎起来,对方现在已经将她的下半身牢牢锁死,让她动弹不得。她试图用还没被及时固定的右手反攻向对方,却只感到一股滑腻的触感,而抓空的手也被对方趁势压住。女孩分明已经感受到,哪怕是如今处于节能状态的自己,在身体素质方面也是优于对方的。但这名刺客与自己在技巧上的差距实在太大,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的切换就能让自己空有力气而使不出来,只能被牢牢固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根黑色的绳子勒住自己脖颈。
但是女孩丝毫没有慌张,在确认自己的附近只有一个敌人,以及除了对方以外并没有能威胁到男人的存在后,微微松了口气。随后,一种莫名的愧疚情绪从她心底涌现出来。对不起,女孩张了张口,但气管被死死勒住的她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似乎感受到她意图挣扎的动作,固定在她身体上的敌人晃了晃身子,再次加大了一分力度。
炽红的光芒逐渐在女孩的眼中亮起,随着力量的初步解封,她只觉得之前令自己无法反抗的束缚变得如纸一般脆弱。女孩继续用力,压在她身后的小小刺客发出了短暂的一声悲鸣,对方之前全身都缠在女孩身上,固定她的身体使她无法移动,而女孩突然加大的力度如今也就全部作用到了对方身上。这小小的刺客只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扯成了两截,四肢的关节都被扭到了奇怪的方向,而之前挟住女孩脖子的武器也被轻易挣断,整个人就这样重重的摔到地上。
女孩转过身去,背对男人的方向,缓缓收拢起力气。她看向眼前躺在地上微微颤抖的,像坏掉的洋娃娃般的刺客,发觉对方竟比她起初感觉到的更加娇小。那刺客有着用幼女形容都不未过的身材,头顶一头乌黑的遮耳短发,其中有两撮头发明显要长一截,就像是某种昆虫的触角。而她脖子往下的身体全被套在有着橡胶光泽的紧身衣下,而这恐怕就是女孩刚刚所感到的滑腻触感的来源。对方似乎没有再穿着额外的衣物,因为女孩隔着胶衣能清晰的看见对方胸口上的那两个不断起伏的小小突起,以及在两条关节都已经扭曲变形的双腿之间,那道被紧身衣深深嵌入的骆驼趾。
女孩看向对方的脸,对方下半部分的脸隐藏在一条米黄色的围巾下面,只有鼻子往上的部分露了出来,那浅红色的双眼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就像是受伤的幼兽在试图威胁猎人不要靠近。话说,她为什么要戴围巾呢?虽然目前不是考虑这些的场合,但女孩还是不可避免的这么想到。
'而且围巾还不是黑色的,对方如此擅于潜伏,有着刺客才有的行动与战斗方式,为什么还要佩戴这么不利于隐蔽的衣物'女孩下意识的伸出手,抓向对方的围巾,打算检查下那里究竟藏有什么玄机,同时也是想看看这名刺客隐藏在围巾下的脸。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从远处传来,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女孩猛地向身后扑去。这次射击的目标是◾◾!她的双目瞬间充斥起炽红,全身都涌动着暴虐的情绪。等自己挡下这发子弹,就把这些敌人全部杀死。女孩心中狠狠想着,她的身体在超高速移动中逐渐开始变高,头发与额间的所探出角也开始慢慢变长,腰间的皮肤鼓起,似乎有什么即将要从那里破皮而出。她已经挡在子弹射击的路径之前,只等着迎接这次冲击,也做好在之后彻底变身的准备,但这一切,都随着半空中子弹的突然炸裂戛然而止。
这发特制的子弹中所包裹的微小钬粉末充满了整片区域,部分粉末落到了地上受到重创的小小刺客身上,让她发出了抑制不住的呻吟。但这对女孩没有丝毫效果,她依旧挡在男人身前,看着从远处高举着双手走过来的身影。女孩再次恢复为平常的节能状态,因为那颗子弹不是并受到外力引爆的,应该是被设计成飞出一段距离后自爆。
'换句话说,对方针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自己,而从刚刚那次攻击上看,她似乎也在测试自己的力场,这样就好'女孩的心情微微放松
'至少她们不会伤害◾◾'
目前女孩判断敌对的标准很简单,那就是看对方是否对她身旁的男人造成了威胁。除此之外,她并不会凭靠自己的欲望与喜恶行事
'那么接下来,就要问清楚她们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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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稍稍往前回溯,夜幕刚至的荒野上,一辆改装越野车正在道路上疾驰,车辆行驶的速度很快,时不时还会被小土坡弹起或在转弯处急刹漂移。驾驶员是一位黑色短发身材娇小的受诅之子,她的头顶有两撮触角似的头发,正随着车窗外泄进来的风一上一下摆动着。越野车驾驶室的踏板经过了特殊的改装,被垫高了很多,这才能让她在伸直腿的情况下勉强够到。不知为何,这位幼女此时正赤裸着身子,身上仅仅围了一条米黄色的围巾。
而在车子的后座上,同样坐着一个穿着黑白女仆装的受诅之子。她有着金色的柔发,长度与驾驶员一样,都是刚刚遮到耳朵。在她的头顶有着一对软软的、毛茸茸的犬耳,那耳朵时不时的还会抽动一下,证明它并不是单纯的装饰品。犬耳女仆此时正在组装着一把比她整个人还高的狙击枪,二者的搭配看起来很不协调。
"扉怜"低头摆弄枪的犬耳女仆突然开口道"天快黑了,等会儿停下车,换我来开。然后,你把你的衣服穿上"
"......"被唤作扉怜的黑发幼女没有吭声,过了会儿,她糯糯地开口道"我觉得,今天我可以...能不穿吗"
"不行"犬耳女仆的声音冷漠了几分"这是主人的命令。而且白天也就算了,在晚上,你的特质太过活跃,很容易导致能力失控。
"但是......"扉怜的话才刚刚出口就被打断了。犬耳女仆停下对手里枪械的调试工作,抬眼盯着驾驶室上的幼女道"你那衣服又有什么不好?既不会影响你的动作,自带的微量钬辐射也能在不伤害到你的同时抑制你那不稳定的能力,还可以隔绝原肠动物体液的腐蚀。最重要的是"她停顿了一下
"你只有穿着它,才能出现在我瞄准镜里。我可不想射伤了同伴却浑然不知"
" ... ...我知道了,丝卡"扉怜缓缓降下了车速"可穿着它,我就不再是'无形的死神'了"
" ... ..."这次轮到犬耳女仆陷入了沉默"你早就不是了。从戴上这条围巾的这一刻起,你就是扉怜,也只是扉怜。"
你是我们的同伴,你已不再无形
"嗯......你说得对"扉怜跳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一个小箱子,抓起里面的黑色紧身衣就开始往身上套。而犬耳女仆则将组装好的狙击枪搭放在副驾位上,起身钻进驾驶室,开始调整座椅高度。
"谢谢你,丝卡"扉怜回到了车内,她有些坐立不安,在衣服上左挠挠右挠挠"离长官的位置还有多远?"
"就快到了,保持警惕"犬耳女仆回应道。她目光并没有脱离前面的道路,车子现在开得很平稳"定位所在的区域离外围区不算远,虽然这附近的原肠动物基本都被清理掉了,但总会有遗漏。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主人如今的处境"
"长官是不会有事的"扉怜似乎终于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她缩着身子,双手环抱膝盖"秀才刚刚也在电话里说过的吧,长官的生命体征虽然虚弱,但很平稳。他已经逃脱危险了,肯定不会有事,嗯,肯定"她语气坚定,既是回复同伴,也是在安慰自己。
"这次是我的失职"丝卡语气平淡,但眼中却泛起水雾,方向盘也越握越紧"身为女仆,却让主人面临危险 ...我 ..."
扉怜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什么话在现在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得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武器,假装没听到。丝卡也不再做声,二人就这样一直保持着沉默。过了不久,车停在了一处山坡旁。
"就要到了,准备下车,我们潜行过去"丝卡的声音与平常一样,扉怜听不出太多情绪。但她分明看见,自己同伴的眼中透出的血丝,搭在她头上的犬耳也在不自觉地颤抖。
二人拿好各自的装备,走下车子,这期间,丝卡一直牵着扉怜的手。
"定位就在前面,目前还没有移动过"丝卡踏步走在前面,扉怜现在得小跑着才能跟上她"根据总部反馈的信息,主人从昨晚到凌晨都没移动过,一直都待在遇袭的巷子里。而后在早上的时候,移动到了这附近的一处外围区,又从外围区被转移到了这里。"她观察周围荒凉的环境,接着说
"信天分析,主人是在遇袭后躲到了垃圾箱里,然后随着早上定期的垃圾清理被运到了城外。虽然还没有调查清楚为什么出城时没被AI检查出来,但现在,我们的任务只是确保主人他的平安"
丝卡的情绪逐渐失控,扉怜感到自己的手被捏的有些疼,但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忍耐着
"竟然 ...竟然让主人承受这么大的屈辱,无论是谁,我都要击碎它们的脑袋,咬断它们的喉咙,将它们戳骨扬灰,然后,我 ...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下意识松开了攥紧的手,却被扉怜反过来握住。
"我也是同罪"扉怜说,她的声音听起来模糊不清,似乎融进了夜色,丝卡习惯性的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去聆听。"虽然长官 ...不会去在意,但这太过温柔,是错误的。我会陪你,我们一起受罚"
"对不起,扉怜 ... ..."丝卡下意识的想放缓些步伐,在一定程度上配合扉怜的速度。对方从刚才开始就被自己拖行着移动,如今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但扉怜制止了她。
"不用管我,保持你的正常速度就好,我还跟得上"丝卡现在还能勉强听到扉怜的声音,但眼角余光已经看不见她了。若不是自己手心里传来的触感,她恐怕连对方是否还在自己身边都无法确认"虽然秀才的判断没出过错,但我们也要做出最坏的打算。早一点赶到长官身边,就能早一点保证长官的安全"
这句话至少有一半没能传到丝卡耳里,她心中担忧着自己这位幼小伙伴的状态,但她能够理解对方心情,脚步便没有丝毫放缓。
"参与这次对主人刺杀的,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当时陪在主人身旁的勤务兵"丝卡开口道,似乎是怕在沉默中彻底忘却某人的存在,便用对话的形式不断提醒自己。扉怜已经不该再出任务了,而就算迫不得已,也不该让她在夜晚行动。扉怜如今的特质越来越强,已经快到失控的边缘,虽然有还是总比没有要好,可这件专门为她设计的衣服如今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那名勤务兵是其他部队调来的,本来不该由他贴身跟在主人身边,但是他拿着主城的委托书,主人就把他带上了"丝卡咬咬牙,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信天在得到我们的消息后,让睡鼠们展开了调查,结果发现,真正的主城特派员,他的尸体,就被遗弃在离本部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看来是在主人这次出访前就被替换了"
"关键是,我早就发现,早就该发现不对,应该早点阻止的"她的声音带了些哭腔"临行前我在会客厅见到他,便给他沏了杯茶,这是身为女仆应当有的修养。但我当时已经做好他把茶水泼我身上的准备了,可他却,却接过去了,还说了声谢谢。那时我就感觉有些不对,这不是主城出来的人该有的态度,可我后来又自以为是的想,他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才没有对我发作...可谁知道!"
丝卡痛苦的揪着头发,似乎忘记了扉怜的存在,脚下步伐进一步加快,口中还不断重复着"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配当女仆,主人的敌人,这次的敌人,肯定是我的原因......"
扉怜默不作声,也没有想办法打断对方,只是也跟着加快了脚步。她们所属的军团目前与其他部队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而最主要的原因就在她们这群受诅之子身上。其他地方,无论哪里,受诅之子都只被当成方便的武器或一次性道具,可只有在这里,在这个由修当权的第七军里,她们才是真正被当成战士来培养的。修是立场坚定的主战派,他上任以来唯一的目标就只有彻底消灭原肠动物,所以从不会折磨与虐待作为主战力的受诅之子,也不会像有些军团那样定期淘汰一批来消遣取乐。自从扉怜被长官拯救以来,她身边所有死去的同伴,都是在战场上牺牲的,绝无例外。她为自己亲卫军的身份感到光荣,但她有时也会对长官有所不满,明明再严苛些对待她们也是可以的......明明只要这么做,他就不会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也许就不会遭到这次的刺杀。
修对第七军的管理,对受诅之子群体的态度,每次都会被其他军队的管理层抨击为离经叛道。如果不是他的身份特殊,可能早被群起而攻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停留在口头与书面上的谴责笔伐。同时,对于她们这些隶属于第七军的受诅之子来说,其实也不习惯自己被平等、哪怕是表面上的平等对待。但修仍坚持一意孤行,他并不是想提升受诅之子这个种族的地位,也不是想改善其他人对她们的看法,倒不如说,他对一切混有原肠病毒的事物观感都很差。他只是无法忍受一切自损战力的行为,也因此,在他的领导下,无论是普通的人类士兵还是受诅之子,第七军的综合战力在全体人类军中都可以称得上是最强。
谈话间,她们俩站到了这处小山的山顶。往下看去,视野的尽头能见到一片废墟,那里就是定位信号的来源,也是她们此次的目的地。
"目前还没有被设下埋伏的痕迹"丝卡举起瞄准镜观察着周围,口中小声嘟囔着。扉怜也趁机站到她的身前,看见丝卡身子一僵,知道对方已经注意到自己后,她才放心地退回到旁边。
"试着再靠近下吧,到那里应该就能看清那片区域的情况了"丝卡顿了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接着说"走吧,扉...怜"
她所指的位置是距离废墟不到四公里的山丘,这已经算是很近的距离了,如果不是实在担心主人的状况,平时的丝卡是不会这么激进的。
她们二人又花了些时间,一边保持警惕一边迅速移动到了那个位置。路上没有没有遭到任何伏击与陷阱,只遇到了一只游荡着的阶段二,刚一露头就被扉怜无声的消灭。
"看来信天说的没错"丝卡略微放松下来,她在山丘上找到了一处合适的观测地点,边架起狙击镜边说"主人没有被控制住,他只靠自己就摆脱了刺客的追杀,真不愧是 ..."
她的话突然停了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狙击镜,准确的说,是盯着狙击镜中呈现出来的,瘫倒在角落里的主人,以及站在废墟中间的,满手沾满鲜血的身影。
" ...那个"丝卡努力尝试着镇定下来,但连她自己都能听出她的声音在不断颤抖"你先过去,把主人救出来,我会在这给你掩护"
"haode,jiaogeiwoba,wozhejiuchufa"似乎听到是对方的回应,也似乎只不过是周围嘈杂的风声,但丝卡没再费心试图辨认。她看见装在狙击镜上的观测仪数字变动了两下,就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经出发了。
这就是扉怜穿在身上的那件紧身衣目前仅剩的作用,它并不是能够辅助丝卡用肉眼或其他光学仪器观察到对方,而是能通过那服装特殊的材质,有针对性的让对应的观测装置产生极微小的数值变动。在最初自己与她相遇时,自己还能在晚上看清对方的轮廓,后来与对方共事一段时间后,就只能凭借专业的设备才能判断她的位置 ... ...而到现在,只有通过与自己一心同体的观测器所给的反馈,才能让丝卡意识到扉怜的存在。
丝卡一直欺骗扉怜,说当她穿上那件衣服时,自己就能在狙击镜下确认到她,而扉怜也是这么相信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很多时候,哪怕扉怜就站在自己身前,拼命展现自己的存在,哪怕她遮挡住自己的部分视野,自己也会认为这一部分视线的缺失是'正常的',是'原本就不存在的'。只有当观测器显示出异常读数时,因为自己绝不会怀疑观测器呈现的数据,真理与现实间存在的偏差感才会让她勉强回忆起扉怜的存在。然而,这也仅仅是能记住,晚上扉怜的身姿依旧不会被人所认知。而对于扉怜来说,丝卡是稳定她内心的支柱,而她并不知道,早从不久前开始,只有那几个变动的数字,才是她唯一存在的证明。
丝卡的视线没有离开狙击镜,心中估算着自己那位同伴到主人身边所需的时间。自己必须要吸引下面那名白发受诅之子的视线,哪怕只有一秒钟,只要对方能将注意力从主人身上移开,自己的那位同伴,虽然她已经忘记对方叫什么了,就能趁机把主人救走。
"那么"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丝卡缓缓移动着准星"希望你能成功躲开吧,伤害主人的罪,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偿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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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小的身影飞快穿行在树林中,她已经很久没有参加晚上的任务了,自从自己成为'扉怜'后,在那不知多少个的夜晚里,她只能缩在房间,不断催眠、安慰着自己,企图能够尽快入睡。因为只有在白天,在阳光直接照射的地方,自己才能与伙伴们一起战斗、一起执行任务,自己才能被大家所认知、所记忆。
受诅之子,顾名思义,是身怀诅咒、传播着诅咒的群体,是这世界一切罪孽与绝望的源头。人类恐惧并憎恶着她们,甚至就连她们自己都在拒绝着自己。因此,能够被人类认可,能够被允许与人类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能够被人类所需要、哪怕是那种怀有极大恶意的需要,对她们来讲都是无上的幸福。至于扉怜,与其他的受诅之子还不同,她是真正意义上被世界所抛弃、被所有人所无视的,不折不扣的怪物。
侵蚀率是悬在每一个受诅之子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没有哪位受诅之子会自愿堕落成原肠生物,但就算是自身侵蚀率快达到极限,她们也很少会选择自杀。一方面,受诅之子们往往都有着顽强到令人恶心的生命力,不充分利用钬金属武器的话,她们想自尽是件很困难的事,而在尝试的过程中,很容易就会造成自身侵蚀率突破极限。另一方面,大部分的她们对人类都有着病态的追求,认为无价值的自杀是一种不可忍受的逃避行为。哪怕是出生在野外的受诅之子,哪怕她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在她的侵蚀率快到极限时,也会在本能的指引下前往最近的城市,渴望死在自己所见到的随便哪一个人类手里。拼尽全力的去活着,直到被人类处决,或者死于人类的命令,这是大多数的受诅之子的宿命。但就连这份最普通的结局,扉怜都无法得到
狠狠地揪了一下自己头顶翘起的那撮头发,扉怜疼的眼角滋出了泪花,毕竟那里是自己的敏感点。不知是因为太久没在夜间行动产生的追忆感,还是马上就要营救出长官的紧张感作祟,自己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走神了,这可是身为刺客的大忌。不过,想到这点,她又在心中叹了口气,虽然自己还保留着很多训练后的身体记忆,但这份经验能用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少了。既是因为自己出夜间任务的频次逐渐降低,也是因为 ...作用在自己身上的这份诅咒变得越发强大。
哪怕不刻意去放轻脚步,哪怕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敌人面前,也不会有谁能意识到扉怜。她现在使用的种种技能,与其说是职业习惯,不如说是在自我欺骗。
'一定是因为我精湛的潜伏技巧,对方才没有发现我,嗯,一定是这样'如果不去这么思考,她的精神就会变的更加千疮百孔。
幼小的刺客来到了目标废墟的附近,看着躺倒在墙角的长官,她心急如焚,嗅着空气中充斥着的血腥味,她将指甲抠进了手心。但她告诫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要去做,她只需要静静潜藏在阴影里,不要去试图靠近自己的长官,也不要去偷袭那只起来呆呆的白毛。
只要等丝卡开始行动,吸引走敌人的注意,自己就能迅速的将长官救出来。不然的话,虽然敌人肯定注意不到自己,但对方的心神如今都放在长官身上,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会引起对方的警觉。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倒不重要,就怕会误伤到长官...扉怜摇摇头,同时紧了紧系在自己身上的围巾。
阴影笼罩下,扉怜就这么潜藏在废墟的墙后。只需要三秒钟,自己就可以将长官带离险境,现在只需要等待,等待同伴为自己创造的机会,她心里这么想着,缓缓调整起呼吸。我是在与同伴一起执行任务,我不再是孤单一人,温暖的感觉从围巾处蔓延向小小刺客的全身,这一刻,就连这身紧紧束缚着她、至少削弱了她一半实力的胶衣,都令她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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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丝卡不自觉的发出了声音,虽然她扣住扳机的手纹丝未动,但那只不过是下意识的结果,她的脑中如今已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我能在那里,看见扉怜"
在她眼前的狙击镜里,准星已经牢牢锁定那个白色头发的受诅之子头部偏上方的位置,之所以没完全锁定对方,是考虑到对方可能有直感系的能力,所以要在实际动手的那一刻才能展露杀机。而在废墟的一角,一团模糊的黑影正紧紧贴在墙边,若是其它人可能会忽略这点细节,但是与扉怜朝夕相处数载的她,立刻就判断出那正是自己的同伴。
丝卡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现在显然离破晓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为什么,自己现在能直接看到她?为什么,自己脑中对她的印象还能如此清晰?这里没有主人利用特殊装置所展开的超钬辐射场,如果主人完全解开了超钬短剑的封印,并通过某种手段最大限度展开超钬辐射的话,这个距离下的自己就已经会感到不适了。而能强到破开如今扉怜能力的辐射场,也会在她彻底显形前先将她压制得无法行动。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扉怜的能力出了问题吗,是主人在昏迷前所做出的防范吗,还是说,是那个白头发的受诅之子做了什么......丝卡不知道答案,但她明白,无论如何,她都需要尽快行动起来。主人与扉怜如今都出了状况,之前临时做出的计划必须要进行调整。
她毫不迟疑,飞快的更换着子弹,同时调整瞄准镜的各项参数。在原本的计划中,她使用的是能够混淆射击方向的特殊子弹,毕竟有扉怜在,只需要转移敌人一瞬间的注意力,就能保证扉怜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救出主人,然后成功转移。但现在不行了,仅仅一瞬间的空隙绝对不足以让这个状态下的扉怜完成任务,既然如此,就使用连续的直线弹道进行火力压制,以及
"就让我来充当诱饵吧"她架起枪,眼中的靛蓝逐渐染上了浅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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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时间稍微长了些,不,难道是我的动作太快了吗。扉怜压制着自己微微加速的心跳,默默等待着伙伴所发出的信号。虽然明面上只有那只白毛,但谁也不能保证暗处就没有其他的敌人,所以在狙击开始后,自己只需要第一时间救走长官,不能做多余的事。
'丝卡'她在心中默念着伙伴的名字,为在远处提供支援的同伴默默祈祷'一切都会顺利的,所有的工作交给我就好。所以,你在开枪后,一定要迅速撤出'
扉怜看见那白毛的身影猛然闪动了下,爆鸣声旋即在耳畔响起,她猛地冲向长官躺着的位置,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接二连三的巨大声响紧随其后传来。"什么"她不禁发出了诧异的声音,这与她预想的结果不一样,是丝卡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前冲的脚步不自觉缓了下,可就在这短短迟疑的瞬间,一道白色的身影擦过扉怜身旁,对方断臂的血花还在空中不断飞舞。
"住手!"扉怜发出了无声的呼唤,手中握住的武器直接敲向敌人的后脑,既然计划出了问题,那就由她来补救,在此速战速决。等处理好眼前的白毛后,她就赶紧脱下这身衣服,用自己最完全的状态救走长官,再然后,马上去增援丝卡 ...她的思绪也就停滞在这里,因为自己的攻击被对方那只仅剩的手臂挡下了。
'... ...'扉怜极限躲避着来自白毛的反击'原来出现状况的,是我这边吗'
她的身体不可避免的失去了平衡'对方下一击 ...躲不开了'而她随后却发现,那白毛根本没对自己发起追击,而是继续向墙角靠近。
"给我离,长官,远点!"从自己的身体里又压榨出新的一丝力量,她猛地突进到对方身后,用手中的武器勒住敌人的脖颈。
运用着早已深深刻在自己身体里的暗杀技巧,扉怜成功压制住了敌人,这白毛的身体素质十分强大,甚至能略微胜过狂化后的丝卡,但施力技巧实在太差,也不会针对束缚的挣脱术。扉怜感受着对方那毫无章法的反抗,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她不像经过训练的样子,是野生的受诅之子吗,我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发觉对方的脑袋打算转过来看向自己,她便再次加大了力度'不管怎样,你还是先睡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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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了
失败了,失败了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这是,什么怪物啊!
扉怜躺在地上,四肢均被扭断,一时间动弹不得。但充斥她脑海的不是如浪涛般一阵阵涌来的剧痛,而是从心底泛起的,悲哀空洞的无力感。
之前那一瞬间自己所产生的怜悯就跟笑话一样,扉怜有些想哭,但她现在只能一动没动的躺在原处,凶狠狠的瞪着对方。
'这样也好'她看着那白毛慢慢靠近着自己,心中想到'估计她不是敌人,至少目前不是。在刚刚,我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与我们一样对长官的关心。在我死后,长官他 ...跟丝卡,都不会有危险'
对方的手伸向她的脖颈,扉怜也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等待着'不过,她的实力很不正常,不应该就这么隐藏在野外。能轻易看破我的身形,还有那个瞬间所爆发的力量,哪怕放在亲卫队里,估计也就仅有一半的成员能够确保压制住她。如果再经历足够的训练 ...'
那只手离她越来越近,扉怜平静的合上眼睛,等待着自己生命的终焉。可这时,她却听到音爆声在身侧响起,没等她诧异的准备睁眼,只感到身上突然传来一阵难忍的剧痛,不由得呻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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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卡丢掉狙击枪,用最快的速度冲下山,甚至不惜开启了半狂化,这个状态下的她各方面的属性会提升将近二倍,只是会有丧失理智、以及侵蚀率迅猛增长的后遗症,不过前者通过多次训练已经克服了。
'真没想到'丝卡判断着距离,大概还有十秒钟才能赶到'没想到那个白色的受诅之子,竟然不惜舍掉一根手臂,也要冲向主人,不过 ...'
在移动中,她从女仆装内侧的口袋里抓住一支手枪,心中又给自己重重的记上一笔'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那个孩子,很可能不是敌人'
她卷着狂风奔向废墟,估算着差不多了,她将枪口对准那白色的受诅之子,不,是对准男人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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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节能状态的女孩,看着缓缓走过来的身影,抬手示意对方停下。在不清楚对方来意的状态下,她不希望对方太过靠近男人。举起双手走来的那位受诅之子也听话的停住了脚步,然后,在女孩正想说话时,她却忍不住咳了两声,周围弥漫着的钬粉尘刺激她鼻子有些发痒。
女孩现在已经不再对这两人怀有敌意,经过刚刚的交锋,她已经能感受到这二位对男人的态度应该是与自己相似的。然后,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自己手臂断掉的创口,随后,一条新生的手臂就像是早就藏在肉里一样,噗嗤一声就从缺口中钻了出来,只是看起来比另一条手臂要纤细不少。这既是因为女孩对自身能力的掌握还不够熟练,也是因为 ...她活动着那条新长出来的胳膊,轻轻揉了揉肚子,她实在太饿了。但也只要过会儿就能变得跟另一只手臂一样了,所以不用着急,等跟她们交流结束后,再把刚刚飞到一边的手臂捡过来吃了吧。她再次抬头望向对面,那穿着一身黑白服装的、金发的犬耳姑娘,不知为何正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
" ...怎么了"女孩微微歪了下头,她没能理解对方的表情,只是从对方的情绪里读出了些许恐惧、不少庆幸与大量无奈。
" ... ...没什么"头顶的犬耳抖了两下,对方回答道"你很厉害"
自己很厉害吗?女孩不知道,但的确比这两位要强,话说,周围的钬粉似乎太浓了些。
"为什么要袭击我"她问道,随手捡起旁边已经疼的缩成了一团的小刺客。
"我们想要救出主人"黑白的犬耳枪手非常干脆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女孩知道她说的是实话"然后,不小心误会是你伤害了主人,就袭击了你"
她说的是实话。女孩闻言点点头,已经在心里彻底原谅了她们。正打算开口让对方过来时,只听她紧接着又说
"我会为此负责的,只要你提要求,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还请放过你手中的那位。她是我的同伴,也是主人的部下,袭击你的决定全都是我下达的,与她无关"似乎是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这位狙击手慢慢解开了几个衣结,将自己身穿的制服褪去。黑白色的衣服落到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看来里面还夹藏着不少东西。
"以及,还请允许我完成身为女仆的最后一项工作,将主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全身赤裸的丝卡此时堂堂正正的站在女孩眼前"地上的这些东西都可以给你,还请相信我。等我将主人平安送到城市后,我就会回来,到那时,我也会是你的。无论是想杀掉,还是吃掉,都请随意"
女孩困惑的眨了眨眼,对方到目前一个字都没有说谎,但这也是令人不解的一点。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眼前这只浑身散发着勇气与悲壮味道的小狗狗,会以为自己想要伤害她呢?
"我 ... ..."女孩正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打断了
"你是想要抑制剂对吧,也没问题,虽然很困难,但我是有资格拿到的"那对犬耳抖了下,让女孩不由得抬眼盯着它"还请相信我"
"不
"请不要拒绝"女孩突然觉得,对面如果有尾巴的话,现在应该能转的飞快,但可惜在对方的臀瓣上方什么都没看见,这不禁令她稍稍感到有些遗憾"如果你现在把我们杀掉的话,我就不能给你带来更多物资了。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还请高抬贵手,求求你了"
"可是
"两管,我再回来时可以给你两管抑制剂,这已经是极限了,我跟扉怜在短时间里能拿到的配额也是有限的。我能做主,将我的、扉怜的都给你,所以拜托,请相信我,其他的,就真的没办法了"
女孩感觉对方快哭了,现在周围的钬粉已经基本消散,而被自己掐在手里的小刺客也开始尝试不断的挣扎
"你
"如果你执意要求的话 ...那就让我就留下吧,但还请让她 ...让扉怜离开"对方已经开始抽泣起来,泪珠滚落在她发育良好的胸部上,正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摇摆。女孩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却不料直接见到了自己脚背"也请让我,给她进行简单的治疗,让她能顺利护送主人回城"
女孩手中的那团滑溜溜的小刺客挣扎的动作变得更加剧烈,不知为何,女孩突然感到一阵烦躁,想也没想,就将自己手里的东西直接丢给对面那坨唠叨的肉块。
对方慌忙接住了自己的同伴,却被那力度冲击着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她们俩抱在一起,金发的狙击手这次真的哭了出来,她抱着怀里的小小刺客,颤抖着声音道
"扉怜 ...扉怜,对不起"
小小刺客也不顾自己扭曲变形的四肢,用力将脸埋在对方胸前的那两只大白兔里
"呜哇啊啊,丝卡,丝卡,不要,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不要丢下我"
而让女孩越来越不爽的,那名叫丝卡的犬耳娘,她用力楼住了不知为何让女孩越看越顺眼的,那名叫扉怜的刺客
"没事的,没事的,扉怜。不要任性,你要好好活下去,要把主人安全的送回去。主人会记得你的,其他的同伴们也都会记得你的,所以不要 ...不要再管我了"
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哇哇的哭了起来
"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对不起扉怜,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主人。那是什么怪物啊,我都拖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直到现在高浓度钬粉还对她没效果啊,我不应该冲动的,让你受苦了......"
"丝卡,呜呜呜,丝卡,你不要死啊。我不怪你,我会保护好长官的,然后,如果他允许的话,我就回来救你。我也不知道这个白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她能看见我 ... ...话说丝卡,你怎么现在也能看到我
二人诡异的陷入了沉默,然后几乎同时抬头看向上方。女孩下意识的也跟着一起抬头,只见天际空旷一片,唯有繁星点点。
"所以说,你并不想报复我们,并不想杀掉我们?"
等那段尴尬的插曲结束后,她们之间的气氛慢慢恢复了正常,女孩也终于找到机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为什么呢"丝卡与扉怜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虽然不该由我们说,但这次的确是我们的过失,如果不是你的实力这么强...就是直接死掉也不奇怪,这么原谅我们,没问题吗?"
刚刚在征得女孩同意后,丝卡为佐藤修用一看就很专业的道具做了确实是很专业的处理,目前已经基本稳定了他的伤势。而扉怜也让女孩帮忙把她的紧身衣脱了下来,并把她扭曲的四肢给掰正,这个过程里她一声未吭,只是疼的浑身是汗。女孩其实想把对方的围巾也一起脱掉,但不知为何,她刚把手伸上去,就从对方那传来了一股极度抗拒与悲哀的情绪,吓得她连忙又缩了回来。扉怜现在还没彻底痊愈,毕竟就算是受诅之子,除非有相关的能力,否则在四肢尽断的情况下也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才能自然恢复,而她的自愈速度看起来比起其它普通的同类还要慢一些。
是啊,为什么呢。女孩思考着这个问题,为什么自己没有对她们的行为感到愤怒。是因为她在情绪感受上有所缺陷吗?不是的,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当她误会丝卡与扉怜要伤害到佐藤修时,她的确产生了极度的愤怒。那是因为自己不在乎受伤或死亡吗?也不是的,女孩如今已经能很准确的分析自己与他人的情绪,所以她知道,自己还是很抗拒死亡与受伤的。那又是为什么呢?说起来,自己的小床刚刚被她们炸坏了,虽然已经决定今后要与◾◾在一起,这里估计也不会再有机会回来,可现在回忆起来,确实还是有些不爽。
女孩抬头看向对面的那两人,扉怜正赤裸着身子躺在丝卡腿上,而丝卡又穿回了自己的黑白制服,用她的话来说,只有穿上那件女仆装她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女仆。丝卡现在正坐在地上,她们俩之所以没有着急带男人离开,是因为如今距天亮还有些时间,为了安全起见,丝卡会在天亮前先一步将车开到附近的位置,再过来接扉怜与她的主人。
"或许是因为你们太弱了吧"
这是女孩经过思考后得出的答案。她们俩并没有对自己的生命构成威胁,哪怕刚刚自己在战斗中失去一条手臂,也只是因为自己还不够不成熟的原因。顺便一提,女孩不久前趁那两人不注意,已经把自己的断臂捡回来吃掉了,毕竟如今自己太饿太饿,一点营养都不能浪费。当然,说是吃,其实也只不过是将构成手臂的物质重新吸收回去,就像是用身体喝水一般,整个过程连两秒都用不到。节能状态下的女孩只能在有接触的情况下控制自己体外细胞的回归,至于另一个状态,女孩思考了下。少女版的她应该能在一定距离内远程控制自己的细胞组织,而不需要直接接触。
看着女仆头上那对耸搭下来的犬耳,与躺在女仆腿上、四肢还是不能活动的幼小刺客,女孩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们太弱了,每个人也就只是阶段三级原肠动物的程度,就算配合上那些装备也只能勉强歼灭不存在阶段四的原肠动物群。而女孩如今的状态虽然也不是最佳,但常态下所具备的高抗性与高再生仍能将对方完全克制,以及最关键的,她已经永远不必担心自身的侵蚀率了。如今这个状态下的自己,侵蚀率默认稳定保持在40%,也就是她遇到佐藤修之前的程度,而若是需要有意调整的话,还可以按自己想法将侵蚀率控制在12%---48%之间。侵蚀率的多少会直接影响到节能状态下自己的身体素质,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影响自己的异常抗性与自愈能力,也不会影响自己对身体的操控力与对周边情况的感知力。
女孩其实在刚刚的战斗中,曾短暂的进入了完全状态,或者也说是短暂借用了些另一个状态下自己才具有的能力。而那时的她,也没有对当时袭击自己的敌人产生丝毫杀意。就像是夏天拍打落在自己附近的苍蝇一样的想法,那能叫杀意吗?那能叫愤怒吗?
恍惚间,女孩又想起了不久前被灌入她脑中的记忆片段。自己曾见过的那位"它",哪怕通往它体内核心的大门已被撬开,在那支最终贯穿它的漆黑箭矢出现之前,也始终无视着脚下虫豸的争斗,保持着淡然,保持着那 ...宛如神祇般高高在上的态度。
"说起来"丝卡轻咳两下,强行转移了话题。她发现对面这个白色头发的孩子实力强是真的强,但也真的是没法在一起聊天"你是在哪里遇到主人的?是你救了他吗?"
事实上,女孩岂止是不擅长与人沟通,而是她这几年根本就没说过多少话。自从那个傍晚跟母亲分开后,她就开始了独自一人的生活,除了这附近定期与她交易的灰斗篷外,她就几乎没有可交谈的对象。
因此,女孩没有掌握与别人交流的技巧和手段,也不太擅长把握自己说话的尺度,当有谁与她交谈时,女孩往往会先在脑子里经历高强度的思考,再把经过七拐八绕后得出来的结果用自己认为最合适的方式说出来。所以,她要么就是在经过长考后说出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回答,要么就会一股脑说出包含自己思考过程的支零破碎的话。这不是靠单纯记忆或知识的灌输所能改变的,只能靠她今后一点点积累经验。
就像这次,女孩敏锐地感到自己刚刚经过思考后得出的答案并没能让那二人感到开心,于是便打算在这个新问题上详细地陈述事实。她从早上起床讲起,谈到了她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在用着的小床,并向丝卡表达了自己不愉快的心情,满意的看见对方头上的犬耳又紧张地抖了抖;接着,她略过了所以与母亲相关的内容,直接讲到了她去外围区寻宝捡到了男人,这中间假装随意提了句自己现在很饿很饿,再次满意的得到了对方的车上有食物可以分享给她的保证;然后,当她说道自己带着男人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原肠动物,并被对方追击了一路,最后勉强才逃出去时,话语被丝卡严肃的打断了。
"你的意思是,这附近有只很强的原肠动物?莫非是从野外深处游荡过来的阶段四?!那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了,我马上就去把车开过来"
不,不是阶段四,是只阶段二,女孩解释说。然后,她从对面那两人身上闻到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俩是傻子'的味道。女孩假装没看见那两人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继续讲到她带着男人回来,只是没提佐藤修中途还醒过一次,并给她注射了那支改变了她一切的提取液。
三人又你来我往交谈了会儿,丝卡找到机会将话题引到了扉怜身上,简单介绍了下一直困扰着她的那麻烦的特质,然后,便用手轻轻摸了摸扉怜的头。对方会意,插口道
"对了,白毛。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明明还是晚上,我的能力却跟失效了一样,是你之前做了什么吗"
重要判定点:女孩知道扉怜身上的问题吗?(1d100,数值越大感受越清晰。直接接触+20,存在相关知识+10,???+20,未成熟-20,???-50)
【1d100-20】=71
女孩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小的刺客会对自己产生莫名的吸引力,为什么自己会对她产生如此强烈的好奇心,在反制对方后自己竟然没马上赶到修的旁边而是会停下观察起她。为什么当对方从阴影中向自己发动攻击的刹那,虽然只是那连一刹那都不到的时间,自己确实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女孩看向躺着的扉怜,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聆听着对方平缓的呼吸声、内脏蠕动声、血液奔涌声,感知着对方后背逐渐渗出的汗水、微微颤抖的鼻尖、游离不定的目光......显而易见,这位名叫扉怜的受诅之子,此时此刻就在这里。
她的存在感似乎越来越清晰了,为什么?话说我好饿,好想吃了它...好可怕,但还是好想吃了它...现在时机未至,以后才可以吃它吗...这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我与她曾经见过吗?我应该认识她吗?不可能的吧......
她是假的/伪物
"白毛?怎么了"扉怜的声音打断了女孩的思路"如果涉及到你的秘密,你不想说的话也是无所谓的。但麻烦别一直盯着我看,我有点儿害怕..."
女孩移开了盯着对方的目光,也压制住了心中莫名泛起的欲望"没事,不过你的情况,可能的确是我的原因,我现在也不太清楚"然后,她面向刚刚起身准备离开的丝卡问道"等你把车开来后,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现在开始判定双方目前对彼此的印象吧
女孩对丝卡的印象(1d100,数字越大越偏正面印象。对方的身份+20女孩的性格+10莫名受挫-5)
【1d75+25】=80
看来印象十分不错,已经相当于比较亲密的朋友了
女孩对扉怜的印象(1d100,数字越大越偏正面印象。对方的身份+20女孩的性格+10莫名欣慰
【1d85+15】=93
哪怕女孩对突然浮现出的莫名情绪有所迷惘,但她还是对扉怜抱有极强的好感,这难道是某种同理心作祟吗?
丝卡对女孩的印象(1d100,数字越大越偏正面印象。救了主人+20女孩过于强大的实力-10丝卡的性格-10)
【1d100】=55
稍微认同了对方,但感情还需要时间去慢慢培养
扉怜对女孩的印象(1d100,数字越大越偏正面印象。救了长官+20女孩似乎有所隐瞒-10扉怜的性格
【1d100-20】=14
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
总有一天,一定要 ...
P.S.这只是目前阶段的感情数值化,也可以说是第一印象,在共同参与事件后这部分会随时变化与更新
丝卡没有回答,扉怜也默不作声,女孩的眼神稍稍变得黯淡了几分。
"你 ...可以在这里先等主人醒过来吗"丝卡斟酌着词汇"等主人醒过来后,我会把你的事情全都汇报上去 ...我想,主人一定很需要你的能力,他到时会对你做出安排的"
女孩点点头,正要说好,扉怜却突然开口"其实这次直接让你入城也不是不行,我们可以带你进去,但并不能保障你之后的安全"
女孩愣了下,她感到二人都没有说谎,但从丝卡那里传来的是某些担忧与不安的情绪,而扉怜在刚刚在说话时则带有不少的恶意与畅快,但她所说的建议确实是女孩最想听到的。于是,女孩止住正要说出口的话,继续望向丝卡。
丝卡似乎也没有料到扉怜会这么说,她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抬头对女孩说
"在主人醒之前,我们确实可以帮助你进城,但之后恐怕 ...毕竟你不同于我跟扉怜,我们有着自己永久的身份证明,同时所属于第七军,在外城可以自由活动与使用部分基础设施。但如果你就决定跟我们进城,以我们的权限,只能协助你办理临时的身份登记,也就是有时间限制,同时出城后就立即失效的那种。"
丝卡顿了下,又低头看了眼扉怜,扉怜这次背过头,没有看她
" ...以及,城里会对我们实行宵禁,想要在晚上待在室外必须要进行申请,而申请通过的前提之一就是要有正式的身份证明。所以,如果你要跟我们进去,你就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来找到能收容自己的地方。不然,等到晚上就会被清理出去,或者直接处决。"
我跟扉怜住着的旅店是不会允许临时身份的受诅之子入住的,丝卡补充道。之后,丝卡再次准备动身离开,并丢下最后一句话"总之,我还是建议你等主人醒来。主人他可以为你办理正式的身份证明,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丝卡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尽头,因为之前不知道女孩这边的具体情况,所以她俩没有贸然直接开车过来,而是把车停到了远处,距这里约有几十公里的位置。算算时间,差不多需要半个多小时,对方就能赶回来。佐藤修现在依旧躺在她们旁边,发出着微弱的呼吸声,也可以说在目前这段时间里,只有女孩与扉怜二人独处。
女孩认真的看着扉怜,扉怜这时也毫不畏惧的回瞪着她
"谢谢你"女孩突然开口道
"啥?"扉怜猝不及防,因为她四肢还没痊愈,丝卡离开之前帮她靠到了墙边。而她被女孩突如其来的发言吓到了,本能往后躲闪了下,结果不小心拽到了自己的伤处,又疼的滋出了眼泪。
"谢谢你"女孩重复了一遍"不然,我就只能等在这里了。因为你,我才能够早点进城,所以谢谢你"
" ...啧"扉怜半眯着眼睛"丝卡不在,而你既然也打算在以后追随长官,那我也就不跟你装了。我讨厌你,建议你跟我们一起回去也是想要陷害你,在长官苏醒前,你靠自己是绝对撑不过城里的生活的,只会白白丢掉性命。"
"我知道"女孩点点头"对不起,其实我也应该讨厌你的,但不知为什么我讨厌不起来,反而,我还挺喜欢你的"
"噫,别恶心我了......你真奇怪,跟其他野生的还不一样,倒有些像城里的、外围的跟野生的受诅之子混到了一起...好像还混进去些奇怪的东西"扉怜合上眼睛,放松了身体"如果你以后真能加入第七军,也别指望我会多么照顾你,不教训你都是看在长官与丝卡的面子上了。而且,城里的规矩我可比你清楚,你也就能趁现在能耍耍威风...所以要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不然等进了城...没有得到人类照拂的话,会很惨的"
这个孩子果然很温柔啊,女孩想到,她注意到扉怜虽然把身体缩成一团,但裸露在外的皮肤仍然有些变青,晚上吹拂在荒野的风总归是带有一丝凉意。
如果自己的小床没坏的话就好了,女孩有些遗憾,那样就能请她进里面待会儿了。于是,女孩便不再说话,起身捡起一旁被随意堆放在旁边的黑色紧身衣,披在了扉怜身上,想用它替对方挡挡夜风,没想到却被她强忍着疼痛给甩了下来。
"......"扉怜重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看向女孩,女孩感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事,正要开口道歉,却被她提前拒绝。
"你不用说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这件衣服,跟你没有关系。不过,我讨厌它的理由,确实跟我讨厌你的理由是差不多的"扉怜脸色平静,或者说是面无表情地说
"哪怕我再憎恶这份强加到我身上的诅咒,哪怕每一个夜晚我都会感到被所有人遗忘的痛苦,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因为这份特质、这个能力,我才能够遇到长官,才能够认识丝卡、跟其它的伙伴们,才能够拥有一处属于我自己的容身之所"
"他们就是我的全部"扉怜的眼中,明亮的红光不断闪烁着"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有。我讨厌这件衣服,虽然它是长官送给我的礼物,虽然它能让丝卡和大家在一定程度上看见我,但我还是讨厌它。这件衣服在我的心里,比起被世界厌恶的这份诅咒,更加否定我自己的存在。夜晚的死神应该是无形的,只能是无形的,必须是无形的...不然的话,我用什么去帮助她们,用什么去报答长官?!丝卡一直以为,这件衣服不会影响我太多的实力,但那已经是之前了,好久之前了。我一直没有告诉她,有次在前线作战时,我曾在晚上偷偷溜出去过,那天,我亲手杀死了两只阶段四,没有被任何人、任何原肠动物所发现,甚至包括被我杀死的那两只"
"但我能说吗?我不能说。每到晚上,这件衣服我还是必须要穿。这是为了让大家安心,也是为了能让所有人放心"扉怜扬了扬她那触角似的两撮头发"我也...总之,这份能力,既是不断削减着我身上羁绊的诅咒,但也同样是保障了我...得以继续被叫做扉怜的根基"
所以白毛,我讨厌你,我嫉妒你,我憎恨你。你玷污了我的存在价值,否定了扉怜这个存在本身,甚至你还要来第七军里、要来夺走我唯一的容身之处。我知道,你的某种能力在克制着我,你各方面的天赋也远胜于我,可是我绝不比你弱,我现在比你更强。虽然我在亲卫队中的排名如今还在丝卡后面,但那不过是我刻意而为,只要我发挥出全部实力,甚至跟那群编号组的怪物们对抗。
所以白毛,你记住了,这是只有现在我才会说的话:无论以后你我日后是否还有机会相见,无论再次相见时你我各自是什么身份,今天你带给我的耻辱、带给我的恐惧、带给我的痛苦,我到时定会如数奉还。
终有一日,无形的死神会从背后,割断你的喉咙
女孩一言不发,直接走上前抱住了扉怜。虽然对方在她的怀里不断挣扎,但女孩巧妙地控制自己身体卸下了每一分力,避免她对扉怜还未痊愈的四肢造成太大的负担。
滚开啊,白毛。听着那娇小又骄傲的刺客在自己的身下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女孩没有去理会。她只是自顾自的分解了些自己体内暂时不必要的内脏,再用新产生的能量来让自己体表的温度升高一些。两具赤裸的身体就这样交缠在一起,女孩感到扉怜的皮肤逐渐暖和起来,而对方挣扎的动作也开始慢慢放缓。
"我回......"丝卡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这让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扉怜又剧烈挣扎起来,无奈之下,女孩只好放开了对方。
只见丝卡此时正背着一副担架,目瞪口呆的看向这边,头顶的两只犬耳啪嗒啪嗒不断摆动着。"你...你们"她语无伦次地说
"白毛!"扉怜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她此时的双眼正闪动着晶莹的泪花,主要还是刚刚挣扎时疼的"你...你..."
因为现在扉怜身上的情绪很复杂,女孩一时间也难以分辨不出对方的真实想法,便认真回答道"不客气"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扉怜将头扭向丝卡的方向"丝卡,她...我...她是自己擅自抱过来的,我根本反抗不了"
犬耳女仆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嗯,扉怜,我都懂"那笑容里仿佛有少许寂寞"你长大了"
"你都懂了什么啊?!!"
不再理会一旁暴走的扉怜,女孩帮着丝卡将男人抬上担架,丝卡则是背起了扉怜,同时问道
"所以,你决定好了吗?是要跟我们走,还是先待在这里?"
我要跟你们走,女孩明确的回答,这样我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而如果有什么事情,我或许也能帮上忙。
丝卡微微垂下眼帘"所以说,城市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这毕竟是你自己的选择"
她从女仆装里掏出两枚樱桃大小的圆球,看着经过了先后两次破坏如今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废墟,说道"那我就要把这里彻底毁掉了,尽量消除可能留下的情报,你还有什么要带走的东西吗?"
没有了,女孩摇了摇头。这里已经没什么在意的东西了,因为女孩已经把她的所有都放到了佐藤修的身上。
丝卡设置好手中的装置,一枚丢在男人曾经躺着的地方,一枚则丢到女孩这几年收集的杂物堆上面。"既然如此,我们出发吧"她说着,便与女孩一前一后架起了担架。她们小心翼翼的快速移动起来,尽量防止男人躺在担架上的的身体受到二次伤害。
当她们走到丝卡刚刚开过来的车边时,一声爆响在她们身后响起,同时出现的还有冲天的火光。
"很方便吧,那个炸弹"丝卡说,她们现在正小心翼翼地把担架抬上后座"如果以后有机会,你加入了我们,你也会开始接触到这些。我们第七军的受诅之子是唯一可以接触这些高爆类武器的受诅之子,毕竟人类在这方面的管理实在是严格。但在战场上,高爆武器对全部由阶段一跟阶段二组成的巨型原肠动物群很有效果,所以主人才为我们争取到了这份权利"
其他部队的受诅之子们都是拿命去填的,丝卡补充道。虽然信天也说过用炮灰部队的性价比其实更高,但主人对我们的态度一直是在精不在多,所以第七军的受诅之子的总数与每次新招募的数量都是所有人类军团里最少的。
男人如今安稳的躺在后座上,扉怜也被丝卡平稳放到了副驾的位置,而女孩则是爬上车顶,身子靠着行李架。她看向她们来时的方向,燃起的火光将天空都染上了层橘红,那里是她独自书写的过去,也是她曾经的家。
"真漂亮啊"女孩不禁发出了感慨。那两枚樱桃大小的炸弹所产生的火焰燃起的快,熄灭的也快,就像是一颗仓促划过夜空的流星。它们带走了这一天里残留下的故事,也带走了这一年来她所有的生活痕迹,却没有对周边的其他环境造成太大的破坏。而等到了来年春天,在这片废墟的角落里,相信还会有新枝抽芽、鲜花吐蕊,只是再不会有一位孤独的女孩,在每一个孤单的夜晚,去一一细数那满天星斗。
第一章完